麻雀还能叫出个调呢。刚才弦子跟不上他,还惊叹他调子转得快,哪晓得原来是个跑调王,两句曲子硬是整出五个调,别人不会唱曲子是因为想不出好词,这阿容少爷嘛……
高容咬唇生气,终究绷不住,也笑出来:“我就这点及不上阿俪哥,他自诩精通音律,会整百样乐器,下次你帮我去挣面子。”
“我只有三弦拿得出手。”
“只用三弦就叫他出不得声。”
“好!”
两人相视大笑,阿筌忽然发现高容的酒劲好像过了。
高容随口答:“又没吃多少。”
阿筌忙把酒罐藏回屋去,出来见高容鄙夷地看着自己,于是讪笑:“吃太多阿撒耶要生气,我又不能说是阿容少爷吃的。”
“有种你去说。”高容伸个懒腰,“我该回去了。”
分离的时刻终归要来。阿筌应得干脆:“我去牵马。”
高容站起来张开手臂活动腰肢,一晃眼瞧见自己的手索,喊住阿筌:“你的手索可烧了?”
“我都忘了要烧手索,你的呢?”
高容解下手索递过去。阿筌捏着两根手索,很想打个结让它们分不开,终究没敢。他先把高容的丢进火把,又马上把自己的丢进去,双手合十念道:“百病百痛都烧掉。”
难为老天爷,今夜,让这火把只烧着我和他的手索。
22
22、22、缘分未到说不得
火把节一过,雷雨就频繁了。刚才还晴天白日晒得人不敢下地,忽然就雷鸣电闪暴雨如注,还没把该收的收完该藏的藏好,又晴了,依然阳光烫人。
做厨的阿苇嬢看到东山上架起一道彩虹,兴奋地跑校场喊阿筌:“没雨了,没雨了”。
阿铭皱眉:“你们整什么?”
阿筌笑答:“阿苇嬢要去金沧城办事,谋着叫我骑马送她,东虹日头西虹雨,她等了几天了。”
“才过完火把节,能有什么事?”
“阿铭哥,可要我带什么?”
“你去高府一趟,若阿容少爷有话吩咐,你就听着。”
“若他没有吩咐呢?”
阿铭笑:“那你就跟他冲壳子吧。”
到了金沧城,阿苇嬢却拉着阿筌不放,说后家哥哥在城里开着个小饭店,店里的金沧菜是一绝,阿筌师傅一定得赏光去吃个便饭。
因了马帮往来的关系,金沧是进出古宗地区的物资集散地,所以饮食受各方影响颇深,尤其在大户人家,么些人的砂锅饭、古宗的酥油茶、回子的牛干巴等等都是餐桌上常见的便饭,但金沧依然有自己的特色,那就是做菜调酸味只用酸果子不用醋。金沧民风包容性强,金沧水土的出产却个性分明,甜的有甘蔗,苦的有黄莲,最特别是酸物多,木瓜、梅子、酸哆哩、杨梅等等,所以金沧人喜欢直接拿酸果子入菜或汲出它们的汁当醋用,逐渐形成了金沧特有的酸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