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云泽含糊了一句:“对了,你与剑宗宗主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陆终便识相的不再提起刚刚的话题:“是一桩旧案,道士名为李阳,算是有些天赋,也曾是老掌门的关门弟子之一,自学邪术为祸人间,二十年前,是我亲手杀了他。”
云泽:“所以,你觉得他可能复活吗?”
陆终摇头:“他的魂魄关押在地府最深处,时时刻刻受着地狱之火的灼烧,那个地方,全地府能自由出入的不超过三个……”
“要去看看吗?”云泽问。
“案子已经被转到地府办事处,”陆终无奈道:“你怎么比我们还上心。”
云泽挠头:“有吗?”他只是想多照顾一下后辈,毕竟他看现在妖族也不剩什么好苗子了,不是吗?
“我送你回家,”陆终打开车门,十分绅士地请云泽上车:“或者你下午还有安排吗,我送你。”
“下山后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就行,我自己到处转转,”云泽坐进副驾驶,开始给自己系安全带。
“插这里,”陆终看他半天没找到槽,于是伸手指了指。
“哦,”云泽顺利的系好安全带,往靠椅上缩了缩:“还是人族会享受生活。”
“确实,”陆终启动车子,驶离岭南山的范围:“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渺小而停止对生命极致的追求,吃喝玩乐一直都是他们的强项,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约着一起看看。”
“可以啊,”云泽把自己这一侧的车窗降到最底下,脑袋趴在车窗的边缘往外看,车辆行驶中带起的风吹动着他的短发,他看着周围同样都是铁盒子样的车在平坦的路上疾驰。
“你还有其他认识的妖吗?”陆终突然问。
云泽右脸靠在车厢上,偏头看着陆终:“不记得了,可能都死了吧。”
陆终抿了抿唇:“抱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云泽摇头:“我们拥有漫长的生命,对于离别已经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了。”
更何况,认识的妖,都在当初的天罚中销声匿迹了。
怀念、难过亦或是痛苦吗?
都没有。
可能他是一条很冷血的龙吧。
那么多的小弟、打过架的狐朋狗友,早就不记得名字或是面容,唯独……他还给弄丢了。
算算时间,他应该在人间遇到过对方了吧。
入世入世,可是人海茫茫,究竟要从哪里找起呢?
说起来……
云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书包里翻了翻,从最底下找到了一截红绳。
陆终没看见他拿出了什么东西出来,但是他一开始拿出来的那本厚厚的《刑法》则光明正大的摆在了腿上,可能是因为主人经常翻阅,书页都有些微微卷翘着:“你还看这个?”
“龟丞相说这上面的都不能做,”云泽低头捋了捋绳子,按照龟丞相当时啰嗦的系在了自己左手的手腕上:“我打算做个好市民。”
好市民云泽还没意识到自己上岸短短几天,局子主动或被动的进了N次了。
红绳带上之后还有些异物感,圈在手腕上有些难受。虽然云泽不是很相信一根破绳子能帮他找到人,但是他上岸后发现实在是无从下手,就且相信一次龟丞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