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桃花眸微微翘起,正一动不动地碰上燕徽柔,没了?往日的冷眼或是不耐,竟显得柔情了?很多:
“尤其是别为着我哭。我也不是什么善人。”从来都?只?想杀了?你。
燕徽柔垂下双眸,怔忪地盯着水池中的女?人。
这是第一次江袭黛这么认真地看她,燕徽柔被她注视着,竟然有一种奇异的错觉。
好像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又如片影涌动,再是如尘嚣一样匆匆地掠过了?。
一滴珍珠般的泪,从燕徽柔眼角坠了?下来。
她自己却恍然不觉。
这件事?本身?,似乎已经超过了?燕徽柔伤心的范畴。
眼泪砸到?池水中,涟漪阵阵。
江袭黛诧异地看着她,怎么还越哭越凶了??
“江门主,我也不知道为何就……”燕徽柔忙拭了?下眼泪,她怔了?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刚才?那股似曾相识的酸楚感。
“我是不是,曾经见过您?”
不然为什么当日灵犀山望岳台,她在第一次仰头看着江袭黛的时候,除却被美貌震撼的恍惚外?,格外?有一种命定感。
“你才?几?岁?不可能。本座前些年没去过清虚派,不会见过你。”江袭黛没把她那套话放心上,“莫要在此乱套近乎。”
水面破出一个人影,水花四溅。
燕徽柔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淋漓的水声过后,江袭黛已经披了?衣衫,自池子中走了?出来,她将衣裳捏上肩头,红色的布料遮住了?背后的花枝。
水珠子顺着她小腿滑下来,泅得地面的砖石暗了?几?块。
她这样穿着很是闲适,不过片刻,衣裳和长发又被灵力烘干,重新变得柔软飘逸起来。
“歇个一日。你也该泡泡药池子了?。”
丢下这句话,江袭黛便走了?。
燕徽柔的目光落到?那一连串儿的水珠子上,久久没有挪开。
一日以后,果然风水轮流转。
这次燕徽柔被摁在了?池子里。明月轩的温泉太小,江袭黛看不上眼,于是勒令她来琼华殿主殿的那间僻阁,也是江袭黛惯常沐浴之处。
燕徽柔徐徐没入水中,四周倒了?些从浩然宗逼过来的药材,密密麻麻洒着,只?留她的双肩在外?头。
那一麻袋“涅槃”,如石灰拌水一样,毫不客气地被江袭黛下令倒进了?池水里。
其实远不需要这么多,如此珍贵的药材,她倒是挥霍得很。
谁叫江袭黛一个不高兴,把那妖兽的窝全端了?。
江门主这些年大?抵是从来不节省的。得了?什么宝贝,把玩个几?日腻了?,不是赏给闻弦音,便赏给底下的弟子们。
闻师姐这些年的积蓄已经不少?,她甚至都?养成了?半截视金钱如粪土的心性,门主赏她,她也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