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徽柔拿手管住了自己垂落的头发,小心地勾着。
女人似乎已为这微小的打扰厌烦,她在睡梦中隐隐地蹙了眉。这让燕徽柔看到了一丝她能够醒来的希望。
她屏住呼吸,一时不动了。
只是没有,那道秀眉拧了一阵子,又随着阵阵雨声陷入深睡。
再去细看时,江袭黛面容平静。直到燕徽柔把她挪到香火台上,她也没有半点声息。
随着一阵急雨过去,天色也没有再次放晴。反而直接陷入了昏暗。
庙里的光线一寸比一寸晦涩,燕徽柔待在香台旁边,裹紧了自己的衣物,只不过这荒山野岭的,江袭黛不醒,她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实在不敢睡沉。
待挨到后半夜,冷得让人牙疼。燕徽柔把外衣脱了下来,罩在了江袭黛的身上。她呵了一口冷气,香台旁冷冰冰的,地板上也冷冰冰的,仿佛天地间唯一的热源正是自己。
就这样勉强过了一夜,待到凌晨时分,燕徽柔无意碰到江袭黛的手,却发现她身上一片滚烫。
怕是不好了……燕徽柔蹙眉,连忙去探查江袭黛。
她自己的衣裳是浅色,刚才脱下来裹了她。这外衣罩在江袭黛的身上,竟有几片濡成了血红。
她轻轻把衣物掀起来,又放了下去。果然,女人胸口的一道贯穿伤还没愈合,伤口处仍然正极微地渗血。
燕徽柔用冷手覆在她的滚烫额头上,替着降温,目光却总是止不住地随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她需要药。
这样放着不管不行。
可是如今落到荒山野岭,燕徽柔上哪儿去给她找药去?
外出显然不行。她不能把昏迷的江门主放于此处不顾,但若要背着江袭黛一起走,燕徽柔并没有那么好的体力。
燕徽柔思忖片刻,目光落到江袭黛手上。她忽然灵光一闪,摘掉了江袭黛手上戴着的纳戒。
理论而言,这里面应该有药。
燕徽柔对着那件法器琢磨了半晌,无果。她只好放下纳戒,去搜江袭黛的身,虽然不大可能,但她祈祷她能带一些丹药什么的在身上……
唉?
还真有。
燕徽柔摸出来一个玉瓶,上面写着“断肠散”三个墨字。
“……”这个应该不能喂她。
她又掏出来一颗金纸包着的丹药。将那封纸拆了,展开一看乃是“见血封喉”。
“……”燕徽柔默默地包好摆在一边。
她没有想到的是江袭黛身上的丹药倒是不少,只是听着都不像是能治病的。燕徽柔扫过那一排的“牵机药”、“断肠丸”、“见血封喉”,还有草率标了个毒字的不知名丹药……堪称五毒俱全。
还有一些意外收获,包括一些锋利的状若梅花的飞镖,几根泛着诡异的绿光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