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把火,两个人也算就此正式结下了梁子。
第三把火真算起来,也是阴差阳错事一件。
郑轲一兄弟在校门口打架,郑轲本来在一边磕着瓜子看热闹,不知道被谁给打了一拳,还没出手,又被教导主任撞见,旁边祝樱拿着值日本,表情冷淡。
最后所有人都被扣下来,叫家长在办公室骂了一节课,停课三天外加检讨三千字,至今还贴在校门口公告栏上。
那两老大本来是为了祝樱拈酸吃醋,当场对祝樱心灰意冷,那之后竟然化敌为友,成了拜把子的好兄弟。
光检讨记过这类轰动全校的八卦事就有足足三件,平时陈芝麻烂谷子的小恩小怨就更难数清了,任谁听了都得感叹一句,这两人碰上正是祖坟冒青烟,都积了八辈子血霉,等着彼此遭报应呢。
往事概且不提,大家不约而同噤了声,低头各吃各的,没人敢先开这个口。
郑轲扫了一圈,皱眉道:“少了副碗筷。”
这话一听就知道指的是谁。
依旧没人敢开口。
对面祝樱却不在意,慢慢喝一口饮料:“待会儿还有课,过来看看就走了。”
晚上七点多还有课?这话谁信?
在场都觉得这是借口,心里无一不痛快地想,祝樱肯定是觉得难堪了,一抬头看祝樱的神色,又觉得不痛快,说的好像她来这里参加就是施舍一样。
郑轲倒觉得祝樱这话没撒谎。
先不说晚上补课这事儿祝樱还真做过不少,两个人回家是一条路,郑轲以前夜跑时没少撞见过她,就祝樱那个性格,估计也不屑于和他们撒谎。
是的,不屑于。
祝樱这人天生自带着清高的滤镜,也给人不屑于堕落之感,好像她生来在云端,从不低头看地面尘埃一眼。
这几年流言蜚语像飞刀一样从各方各面蹿出来,大到她的家庭背景,小到令人咂舌的混乱私生活,即使她艺考培训半年也未能幸免,但凡涉及她一星半点的话题,都是大家冷场时打开话匣子百试百灵的金钥匙。
对此也有祝樱的朋友问过祝樱做何感想,据说当时祝樱轻蔑一笑,关我屁事。
虽然有人传人的夸张嫌疑,但悠悠之口在祝樱面前,确实无关轻重,大家说与不说,说的过分与否,她都无关痛痒。
你看,她就是这么一个天生惹人注目的存在,高高在上,多的是心思不纯的小人想把她拽下来。
可惜,神之所以为神,任尔东西南北狂风吹,依旧好好地做她的清风明月,高岭之花。
郑轲举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碗里莹润的米饭,那点食欲早就在祝樱进门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么冷的天也敢穿白裙?
哗众取宠。
装模做样。
对面祝樱的手机已经振动又停止了两次,她蹙着眉不太情愿地看一眼,又放进随身挎着的小包里。
祝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就停留五分钟不到,又站起来告歉离开。
她离开的轻巧,在场人的心也跟着一起沉寂下去,场子再怎么热都闷的让人心慌。
……没意思。
郑轲顶了顶腮边的软肉,端着饮料两三口喝完。
意兴阑珊,她也懒得客套,等了十几分钟,黑包往肩上一挎,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包厢的门一开一关,外面的服务员的谈论声打着旋儿从门缝钻进来。
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顿时失去了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