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打了艾琳的电话,那边成了空号,好像一个鲜活的人凭空消失,让虞音一点实感都没有。我爱你。[二更]……临近毕业,宋祉砚作为学生会长和优秀毕业生,不但要发言演讲,还要为学校准备各种活动,沈天明是传播学院的高材生,有过多次导演经验,这次他负责摄影与直播,跟宋祉砚又搭上了伙儿。张天民这阵子心情低落,很少接指名他的案子,他最喜欢带宋祉砚出去“见见世面”,像学校老师一样热爱上教导徒弟,宋祉砚察觉自从艾琳走之后,他就越发重用自己,跟精神寄托似的。宋祉砚明年拿到证件就能参与实战,虞音负责记录,他跟着张天民的团队到处旁听,也想专攻民事,张天民却让他偶尔也去找找杨院,他是北市有名的刑辩律师,张天民就觉得宋祉砚反而适合干这个。国内刑辩律师情况尴尬些,但顶尖的那波人并不少赚。宋祉砚起初犹豫,张天民教他刚开始多尝试,没有人能在一瞬间就找到方向。到最后顶级的律师都会有拿手的部分甚至某几个法条,宋祉砚做到那种程度,自然就不愁钱的问题了。今晚是张天民跟某位老主顾合作开的艺术展,虽然是晚会,但很明显是为员工提供方便的,更别说张天民要把宋祉砚纳到团队之中,相当于做个介绍。他的团队多是天辰合伙人,有两三位非合伙人的律师以及一名新人,阶梯明显,宋祉砚今年拿到新人的位置,如果发展好自然能高升,不行就只能被换掉。虞音现在学着照顾张天民,他平时怎么对艾琳,就给虞音多少工作,虞音以前见过张天民两面,还是很小的时候,虞盛在北市常开宴席,那时候的张天民三十多岁,妻儿圆满,杯酒不沾,虞音刚会跑,张天民还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抱了一会儿。深棕色的眼睛里都是温柔。虞音有天夜里想起这个事情,觉得有点心疼张叔叔,现在他抚摸着宋祉砚的发,虞音总觉得他把宋祉砚当成他那个死掉的小儿子。悲伤的老少拍档。虞音看到酒杯空了,提着裙子去拿酒,一杯杯给他们斟上香槟,宋祉砚看向她,虞音抿唇,指了指旁边的花丛,宋祉砚知道她在这种男人堆里会不舒服,就让她去散心。她黑色的开叉鱼尾裙远离了,宋祉砚回头看着她站定,这才收回目光。她端着香槟靠在栏杆上,后面是夜风和车流,这里种了一丛玫瑰,吹得她身上落下两片花瓣,黑发纠缠,她用手指拨开,露出一张明媚的脸,红唇贴在杯沿,虞音抿了两口,旁边就来了几个男士搭讪。她不断被斟满杯盏,垂眸听着他们讨论艺术和文学,卖弄得七零八碎,虞音看谁都像没读过书一样,一脸清高。她听到了旁边偶尔的议论。虞音的冷漠让男士们知难而退,她两手搭在栏杆上,旁边一树之隔,能感受到飘过来的烟气和话语。“宋祉砚到底有没有人?”虞音含着酒液,嗓子发疼。“听说接替艾琳姐那个…”“她自己说的他们是同学。”女人遗憾地叹气,“喜欢的话,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可撒谎的,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那边揣测自己追到宋祉砚的几率,虞音单手无力,酒杯向下,撒了一地的香槟。艾琳最后远去的目光刻在她心里,虞音心里明白,话语或许比一切都更有力。有时只是一些承诺,却能让人撑下去。虞音想起情人节那天夜里她辗转反侧,哭到好像有谁把她的心拽下来一般,她再也不想体会那种难过了。虞音回到主厅,宋祉砚正专心听着前辈们的讨论,她便坐在他身边,夜风将她的长发吹向他,宋祉砚知道是她,将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虞音垂着头,等他又看向餐桌,终于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右手。虞音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腕向上,穿过他的指缝,宋祉砚没有侧头,轻轻和她十指相扣。虞音拽拽他,好像高中那样从他的指尖获得满足与安慰,还带着一份渴求。宋祉砚侧头,虞音在他耳边哽咽地问:“砚哥,你喜欢我吗?”宋祉砚微怔,她坐在他身边,双眼通红,里面蓄满了眼泪。她怕自己在这种场合丢脸,不动声色地披着他的西服站起来,宋祉砚腾地直立,张天民对他点头,他这才追过去。虞音一路奔向出口,宋祉砚在最后一树花前追上她,她的眼泪陡然奔出,扑簌簌地顺着脸颊坠下来,宋祉砚才察觉,他已经忘记自己在做什么了。忙得昏天黑地,却忽视了他最爱的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