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南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一会儿是皮肤青黑肿胀的小孩,一会儿是浑身是血的冯梨花。
白天回所里,他问了张叔有关冯梨花家里的事。
得知冯梨花原本有个上小学的儿子,在一次车祸中,儿子死亡,丈夫失去一条腿,开车的冯梨花只有轻微擦伤。
前后时间,公公又被查出肺癌晚期,家里没钱医治,只能把人拖回家等死。那段时间楼上楼下都能听到老人痛苦的咳嗽声,不分昼夜。
家里把所有的不幸和灾难都怪到了冯梨花头上,她经常被家-暴,所里的同事几乎都去过她家。
……那个小孩,难道是冯梨花车祸死亡的儿子?
乌南在胡思乱想中,逐渐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熟悉的阴冷环绕周身,他的手像是被什么用力拽了一下。乌南从睡梦中惊醒,迷糊睁眼,就看到床边蹲着一团黑影……
乌南倏然弹起,一把按开床头灯,床边什么也没有。
他的心脏怦怦狂跳,呼吸几乎停滞,僵在床上一动不敢动。他感觉身后有阴冷在靠近,一个恐怖猜测在脑海中炸-开。
床头灯闪烁两下,彻底熄灭,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乌南双手颤抖,悄悄摸向枕边的手机,屏住呼吸,猛地从床上翻下去,举着手机照明,和蹲在床上的青黑肿胀小孩正面相对!
这一眼差点把乌南送走,心脏几乎炸-裂,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头脑晕眩,胃部痉挛,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可能是恐惧,可能是求生本能,他下意识偏开视线,没敢看床上的东西。
直到此时,凝滞的大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郁尘的话——“不该看的不要看,也别随便答应什么东西,会要命。”
小孩歪着严重腐坏的脑袋,观察乌南,声音响在乌南耳边,“来玩呀,你来陪我玩!”
乌南扭开脸,不去看床上那东西,踉跄爬起,朝着门口跑去。他现在格外庆幸,父母外出旅游不在家,不至于一起陷入危险。
然而,只是关上的房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像是被焊死在门框上一样。无论乌南如何用力,房门都无法打开。
乌南盯着门板,不敢回头,也不敢向下看。他双唇泛白,豆大冷汗不停往下滴,那种毛骨悚然的阴冷感再次出现在背后。
他知道,那个小孩就在他身后。
乌南攥紧手机,遏制着莫大恐惧,转身一脚——什么也没踹中,自己却飞了出去,狠狠拍在墙上。
乌南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这一下就是奔着把他拍成碎肉去的。
他趴在地上半晌动不了,浑身骨头血肉都像是被碾碎了,痛得他闭气好几秒才能呼吸。
“你来陪我玩!”
小男孩阴森的声音变得尖利,“来陪我玩!”
乌南咬紧牙关不答,谨记郁尘的话,不看不答,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
深夜徐家别墅内,徐逐房间还亮着灯。
他满心暴躁摔了鼠标,本想玩游戏发泄怒火,没想到连跪一整晚,匹配到的队友都是傻比!
一脚踹开电竞椅,徐逐满心愤怒的下楼。一口气灌了一听啤酒,心中还在盘算,要怎么对付郁尘,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从郁尘住处只搜出一幅画开始,他的情绪就岌岌可危。一想到八月画展就要开始了,郁尘却只给他画了一幅,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在一通疯狂打砸之后,徐逐勉强被父母劝住了,距离画展还有一个多月,只要让郁尘没日没夜的赶画,应该还来得及。
徐逐用力甩上冰箱门,对付不听话的小杂-种,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到他怕。让他日后想到不听话的后果就瑟瑟发抖,看他还敢不敢戏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