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驯劈里啪啦把屋子砸了个干净,满身戾气出门,拍开灯,准备把其他房间一起砸了。
结果开灯后,地上的画面,让他浑身血液都往脑袋上冲。
林衍穿着件略微宽大的衬衫趴在地上,脖颈后一截白生生地露在外面,脸贴着地,后脑勺对着他……
像是……
祁驯打了个哆嗦。
很多年后,祁驯再看到人去房空的房子,再也不敢生气,老老实实去找人,生怕晚一点酿成大祸。
他手脚僵硬地往前挪,他感觉自己看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实际上,他拍开灯后,飞身就扑上去了,膝盖跟水泥地板摩擦,西裤都蹭破了,一双膝盖皮破完了。
他双手发抖,抱起林衍,手指一抖又一抖,始终不敢往鼻下探气息。
“林衍,别吓我……我给你玩,我再也不会反抗了,别吓我……”
他念叨了两句,像是从这里面给自己找到了勇气,他终于伸手去探。
呼!
好在有气!
祁驯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上了气来。
林衍身体冰凉,脸通红,这是为什么?!
“医生!”祁驯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结果一看手机,凌晨两点。
市区的两点是夜生活的高潮,可山区里的两点,那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叫医生来不现实,他立马退出拨号界面,点进微信,找到医婻諷生打出去视频。
医生迷迷蒙蒙地接起电话,还打了个哈欠。
祁驯被他不着急的样子给气到了,“打什么哈欠,赶紧给我看病!”
医生浑身一抖,被老婆踹下床,好声好气道歉后抱着手机进了书房,“祁总,您病了?”
祁驯把摄像头对准林衍,“他!快看!”
医生凑近眯着眼睛细看,“摸摸额头。”
“烫。”
“……”医生无语,“发烧了。”
祁驯又怼近了点,“你再看看,他不能出事。”
医生不客气:“再看八百遍也是,这额头,我隔着两块屏幕都能看到红!跟烙铁一样的红!还能是别的?”
祁驯不放心,“他今天吃了一口面,然后吐了,吐了之后就浑身冰冷,我……我把他裹在被子里,但是后来,后来我再上来,他就在地板上了,中间……应该……将近四个小时。”
医生倒吸一口凉气,嘀嘀咕咕道,“四个小时晾肉,那就对了。根据您的描述呢,是吐到将近虚脱的程度,这个时候,这个夏天的天气,如果还开空调,百分百发烧。”
祁驯:“没开……”
他停了下来,没开空调,但这里的温度只有……
他摸出手机一看。
十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