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逵按着江橘白的肩膀,让他坐下,将那封「遗书」完全展开,放在了江橘白的眼下。
江橘白认识徐欒的字跡,上回在地下室的时候看见过。
也不是认识,他没那么大的本事,文字在他眼里都长得差不多,但徐欒的字是他见过最漂亮並且最好认的,所以他有印象,也记住了。
有些人的字也漂亮,但跟江祖先画符没什么区別,江祖先画符也很漂亮。
「父亲,母亲,近日我总感觉身体不適,我去镇上李医生那里检查过了,他说我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心神不定,没有休息好,给我开了几种药,我吃了,情况没有好转的跡象。我晚上睡觉开始做噩梦了,晚上睡不好,白天没有精力学习,很害怕辜负你们的期望。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我开始疑神疑鬼,我感觉有人想要杀死我。」
「人在死亡之前都会有一定的直觉,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但我还是要向爱我的人说一声抱歉。」
「我死后,我的东西不必留下,以免母亲睹物思人,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我的同学需要的话,可以悉数赠送给他们,我没有特別喜欢的物品,除了那些书,其他的东西按照你们的心意处置了即可。」
「只有一点,江家村有个人,与我同龄,叫江橘白,我们曾是很要好的朋友,他性格单纯,为人仗义,不算十分聪明,性格稜角太重,我不是很放心,如果可以的话,烦请父亲将他作为我的陪葬品,与我一同葬於棺槨之中。」
「徐欒留。」
江橘白看完后,又将最后的日期確认了一遍,是在半个月之前。
「我跟他不是什么朋友,我不认识他。」江橘白把艺术折起来还给了徐美书。
半个月之前,所有人都还活着,一切都还很正常,江橘白那时候根本不认识徐欒,怎么可能跟他是很好要的朋友。
江橘白眉眼间浮上一层隱隱的恼怒,他几乎可以確定,这是徐欒玩的一个恶劣的把戏,他指的是死后的徐欒,不是活着的。
徐美书把徐欒的遗书收回到了手中,「的確,我拿到遗书的第一时间就去询问了徐欒的其他同学,他们听说过你,但都不知道你跟徐欒是好朋友,我想……」
面对着眼前眼神漠然的少年,徐美书竭力寻找合理的理由,「他应该是生病了,產生了幻觉,你不用放在心上。」
江橘白居然跟眼前的中年男人產生了一种莫名的心照不宣。
他看出来,徐美书也觉得这个理由勉强。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江橘白站起来,他朝门口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他怎么死的?」
「谁?」
「徐欒。」江橘白觉得徐美书这个人挺莫名其妙的。
谈起徐欒的死亡,徐美书旁边的女人捂脸哭泣得更加厉害,徐美书拍着她的背,回答道:「心搏骤停,具体是什么引起的,医生说是没有休息好又受到了惊嚇,徐欒在遗书里说他总做噩梦,我想应该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什么都要藏在心里,我们是他的爸爸妈妈啊,我们难道会害他吗?」女人突然抬起头,哭着说道。
徐逵也过去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