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京淮心狠狠一跳。
时屿在慢慢的,轻轻地回应着他。
他稍退了半分,原本带着怒意的吻停歇下来,舌重新勾缠上去,变成更加缠绵暧昧的含吮厮磨。
亲吻的声响充斥在安静空旷的洗手台间,时屿感觉耳畔传来如擂鼓般的节奏声,扑通扑通地凿着他的理智。
鼻息纠缠,炽热的温度烫得他一颗心都泛了皱。
情意渐浓,另一侧的卫生间突然传来了“咔嚓”的声响,时屿一惊,连忙将段京淮推开,从洗手台上跳下来。
苏绒傻站在门口,脸红仍旧跟打翻的颜料一般,身后还站着脸黑如碳的霍沉舟。
“时屿哥——”他酒醒了大半,但酒嗝还没压下去,弱弱地叫着人。
时屿感觉唇瓣被吮的生疼,他平复了一下呼吸,见面前两人被水淋得一身狼狈,冷静地抽了几张方巾递过去。
“衣服的钱我赔你。”时屿掏出手机来,要给霍沉舟转账。
“不用了,”他嗓音沉,黑眸幽深,眉眼间尽是凛冽气势,“把人领走。”
苏绒垂着眸,脸皱到了一起,小声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他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扔过去一个轻蔑的眼神:“酒量不行,就不要逞能跟来这种地方。”
苏绒揪着衣角,眼眶有些红红的,看上去满脸委屈。
见几个人迟迟未归,刚才那个白褶裙女孩和罗安从包厢里走过来找人,关佳苒见几个人站在这儿,关切地问:“没事吧?”
霍沉舟把苏绒的外套扔到他头上,迈开长腿先一步朝包厢方向走去,后者一点一点抓着布料把外拽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女孩拉了下段京淮的手臂:“大家都等你呢,我们回去吧。”
时屿别过眼。
段京淮躲开女孩的手,轻抬下颌,示意罗安:“叫辆车。”
时屿冷道:“不用了,司机在外面等。”
他拽着苏绒往外走,路过段京淮的时候,手腕被人用力扣住。
男人掌心的温度从腕骨传递到心口,时屿轻眨了眼,又恢复了那副矜冷疏离的模样:“还有事吗?”
段京淮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拉住眼前的人。
尽管五分钟前两人还在这里调情接吻,但时屿仍旧是这幅疏离的态度,这让段京淮心口像塞着一团不透气的棉花,说不清的窒闷。
拉扯间,有一群醉酒的纨绔子弟从拐角处哄哄闹闹地拥挤进来,空气中弥漫着臭气熏天的酒味,几个人跌跌撞撞的,为首的那个撞了苏绒一下,苏绒歪扭着身子旋了个圈后眼看又要倒在时屿身上,段京淮眼疾手快,拽着人的手腕往怀里一带——
灼烫的呼吸又一次近在咫尺,腰被人禁锢着,他的鼻尖撞到了段京淮的下颌,猝不及防。
“嘶…”他疼的暗暗吸气,伸手揉了下鼻端,下意识地剜了段京淮一眼。
那点攻击力不像是剜,似娇似嗔的,像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