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有条件的人家会在冬季就存下一些河冰,留待天热时用。但像慕容府这样的钟鼎之家,河冰就看不上了,而是定期用泉水制冰,泉水没有杂质,味道更纯净。
白三秀嫌两个大男人碍事,把他们赶出去喝酒,自己在厨房忙碌起来。忽然,她拿着菜刀冲到花厅,一边大喊:“我知道了,不是馊味!”
“什么?!”慕容恪吓得,差点手抖掉了酒杯。
李琭很淡定地起身,拿过菜刀,又轻手拭去她脸上的糯米粉,“想起来了?”
“是水腥味,就是河水放久了的那种味。所以……”
李琭黑眸一亮,两人异口同声:“是河冰。”
“什么河冰?”慕容恪一脸莫名其妙,“河冰哪有泉水做的好吃?”
白三秀没解释,只笑吟吟道:“今天你是功臣,允许你再点一个菜。说吧,想吃什么?”
慕容恪哪能真不明白?一看夫妻俩这模样,就知道肯定又是什么案子。不过他向来闲适松弛,李琭不提他也懒得问,还是能多吃盘菜更重要。
“那就金银夹花!”
“五月份你吃什么螃蟹!”
……
隔天,李琭派去调查檀娘行踪的人也有了回音。事发前,檀娘早早从外面预定了一块河冰,约好三月十八当日送到华月楼来。店家是按她要求用小箱子装来的,伺候的丫鬟还以为是衣衫首饰。
这下两相印证,可以推测,是檀娘本人砸了茶壶酒瓶,然后在凳子上放了一小块冰,踩着上吊。一夜过去,冰块融化,水渍蒸发,余下的一点和茶酒混在一起,自然也就无人在意。
至于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应该是报复吧。”白三秀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那封伪造的遗书,按照现场情况,官府会调查他杀的可能,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高勤。
虽然最后不可能定罪,但他爹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十娘恨恨地骂道:“还以为她看得透彻。真是个傻子!”
白三秀却懂得她的惋惜,檀娘的身后事都是十娘办的。
于是道:“梳子已经没事了,封存在万年县。你想要的话,可以领回来。”
果然十娘道:“行,改天我去拿回来。她生前就特别喜欢那把梳子,烧给她想想清楚,下辈子可别那么傻了。”
北里到了晚上最热闹,十娘可没空留下白三秀吃饭,傍晚就催着她赶紧回家了。
送到门口时,十娘让丫鬟拿了包东西来,说是谢礼。
“小衣,贴身穿的。”
虽然白三秀觉得她这话有些奇怪,也没多想,就回家去了。
晚上,李琭还有几份公文没看完,白三秀先去屏风后面洗浴。
“徽明。”她忽然叫道。
“怎么了?”
“我衣服忘拿了,递一下。”
李琭闻言起身,尔后,白三秀只听得他幽幽地问:“是**包好的这件吗?”
想着十娘送的,料子定然不会差,她随口道:“就那件吧。”
结果直到看见李琭手上薄如蝉翼的衣料,她才明白为什么他方才嗓音发紧。
她也是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眼神,不禁慌得往后缩了一下。
“你、你别过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