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宋朝的包公,一个清朝的施世纶。就算他再渣,也知道清朝是历史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所以大庆朝的人,是不可能知道断案如神的施世纶的。话说,历史上有大庆这个朝代妈?他到底是架空穿,还是历史穿来者?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说包公比较安……安……全?一点都不安全。宋潮疑惑地问:“傅兄,这包公是哪一位呀?”“嗯?你不知道包公?”傅棠震惊了。宋潮一脸迷蒙,“这是哪朝哪代的大贤呀?”能被尊称为“公”的,按理说不应该是无名之辈呀,他怎么没有听说过?傅棠迟疑了。——难不成,他是架空穿?那么,这个世界,有宋朝吗?“宋朝……”傅棠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宋潮的反应,见他没有什么异色,这才接着说,“……仁宗年间……包龙图……断案如神……铁面无私……”从“包龙图”开始宋潮脸上就逐渐露出懵逼的神色了。傅棠忐忑地问:“没这个人?”“宋朝仁宗年间,的确是有一个叫包拯的文官,颇有清名。但是,他也没你说的那么神呀。而且,人家表字希仁。”宋潮抬起小拇指勾了勾鼻沟,蹙眉道,“你是不是记错了?这位包大人,他也不会断案呀。”说到这里,傅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他自小听的、看的那些关于包拯的故事,正史里都没有。甚至于连“断案入神”这个技能,都是写小说的人瞎编的。这也太离谱了。傅棠原本觉得,就算戏说有夸张的成分,但也是基于现实的基础上的。如今遇到了这种出人意表的情况,他只能干笑两声,理不直气也壮地说:“我记错了,那多正常。”“也是。”宋潮理解地点了点头,“你读书还不如我呢。不过,这个包拯会断案,你是从哪里张冠李戴来的?”反正这会儿也没事,傅棠也睡不着,干脆就把包公的故事给他说了一段。说实话,傅棠讲故事的水平,就三个字便可以概括。——干巴巴。但耐不住故事本身新颖有趣呀。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小说这种文体大放异彩的时候,是在明清时期。大庆究竟约等于哪个朝代,傅棠也看不出来,但无论是小说还是戏剧,都只有有了一点苗头,只有少数人喜爱。喜欢的人少,没有市场,自然也就激发不了创作者的动力,不能彼此成就,达不到百家争鸣的地步。所以,这个时代虽然也有话本和画本,但故事都是千篇一律,老套得很。要么才子佳人,要么就是忠孝节义,着实没什么新意。但包公的故事就不一样了,无论是三侠还是七侠,出场的人物个个都是个性鲜明,又将朝堂和江湖混杂在一起。就这最后一条,就是这个时代的文人们不敢想的东西。傅棠一口气讲到包公收展昭,这才因为口干舌燥,停了下来。宋潮回味了片刻,一脸佩服地说:“能把这么有趣的故事说的这么干巴巴,傅兄,你也是个特殊人才了。”傅棠正要损回去,就听见太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什么特殊人才?”太子突然到访,还是第一次,两人都吓了一跳。相比于呆住的傅棠,宋潮的反应就快得多。他几乎是一下子就从榻上滚了下来,瞥见傅棠呆愣在那里,还顺手扯了他一把,两人几乎是同时跪在了地上。“小臣给殿下请安。”“起来吧,起来吧。”太子一手一个,把两人扶了起来,扭头就把王柱等人给赶了出去。“殿下?”“出去,出去。”“……是。”王柱一脸苦色地退了出去,好像一口气吃了十斤苦瓜一样,苦到心里去了。——但愿皇后娘娘愿意听奴婢解释。王柱等人一走,太子端着的架子立刻就放了下来,往傅棠的榻上一座,就好奇地问:“你们俩在说什么呢?对了傅卿,你替阿潮哥想到法子了吗?”傅棠夸张地叹了一声,“难呐!我可不敢触王妃娘娘的霉头。”本来宋潮还准备抗议呢,但听他提起自己的母亲,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一下子就蔫了。太子看得好笑不已,“那是你亲娘,你至于嘛?”宋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殿下,你不懂。”——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父母表达爱的方式,都是正确的。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母亲肯定是爱他的,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他好。可是,这种不讲究方式的爱,太过沉重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