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扶桑说不出来。良久,她才再开口:“我不知道。”她不知道,也不确定。所有人都知他们是夫妻,可实际上呢,除了那一纸婚约,再无任何证明。萧季和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想说什么,但最终在低头看她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知过了多久,萧季和才再次开口:“我休息的时辰要到了,先回军营了。”温扶桑盯着落叶的视线一顿,“好。”她应道。萧季和走到月白身边,又和她交代了几句才离开。“十三,”温扶桑温声道:“我回府了,明日再过来。”十三不敢说话,他回想到萧季和临走前看他的那个眼神,他小心翼翼的,“扶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温扶桑摇了摇头。随后她强撑着笑了笑:“十三,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用多想。”此时,离净南寺一公里远的军营。“萧季和,”姜怀若晃晃悠悠地荡到箭道处,他微眯着眼,待看清远处的箭靶后,啧啧出声,“这靶子惹你了啊?”萧季和恍若未闻,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他从箭筒里又抽出一支箭来,一瞬的功夫,箭已正中靶心。“竹修,”姜怀若仰着头,“你家主子这是怎么了?”竹修微微摇头。“那他方才是急着去哪儿了?”“净南寺。”“哦,”姜怀若拖腔怪调着,“原来是那寺里小菩萨惹得祸啊。”萧季和拉着箭弓的手一顿,然后很快恢复正常。他一只眼睛微眯找准靶心后,语气淡淡开口:“你要没事就赶紧滚。”姜怀若笑了,他调侃道:“你在她面前也敢这么说话?”萧季和没吭声。“怎么了这是,你惹她生气了?”姜怀若自觉排除是萧季和被惹生气的可能,他循循善诱般开口:“小姑娘家嘛,只要用心哄,肯定能哄好的。”萧季和手上的动作又是一顿。姜怀若撇了一眼,又当作是无意般说:“送朵花,买胭脂,买簪子……”他还没说完,就被萧季和打断,“那是她们,又不是我家阿窈。”“嗯,行,”姜怀若从善如流般接道:“那请问萧将军,你同你家那位感情这般好,还闹什么别扭啊?”“没有闹别扭。”萧季和垂目,只答了这么一句。姜怀若瞧他,好笑道:“萧季和,你知道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像什么吗?”萧季和:“像什么?”姜怀若毫不客气说:“就像那诗里描写深闺里怨妇的形象。”难得的,萧季和沉默了。没得到反驳的姜怀若莫名不安。“不是,”他疑惑,“你们真出问题了?”说完,他自答:“不应该啊,你不是钟情她好多年了吗?”光这几个月来,炫耀还来不及炫耀呢。“你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啊?”出奇了,就这一时,姜怀若还看不得萧季和这般样子。“我的,”萧季和轻声说,“是我的。”然后姜怀若就不知他是说给谁听的,反正他一遍一遍重复着。最后,姜怀若听见他说:“怎么会是她的呢?”作者有话说:1十三离阿窈没有很近,所以阿窈也没有察觉。但是从萧将军的角度看,这距离…很成问题。2下一章解释和好,然后…是该确定关系了。(说出口的确定)是夜,安南侯府。“窈窈,”姜氏按住她的手,“窈窈,你怎么了?”“嗯?”温扶桑低下头,才看见自己杯中的茶水洒了出来。她放下茶盏,忙说:“阿母,我没事。”“窈窈,”姜氏原本按在她手背上的手转而把她的握住,“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方才用膳时,姜氏就察觉到了温扶桑的心不在焉。姜氏温声道:“虽然阿母不知你是所为何事,但阿母觉得你说出来些许会好受点。”她笑了笑:“或许阿母可以给你点建议。”许是被姜氏的温柔打动,温扶桑尝试开口:“阿母,是…”温扶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凡是一提起与萧季和的事情,她就失了底气,开始变得吞吞吐吐。“是与恪卿有关吗?”姜氏笑着替她说完。温扶桑不自在地点头。“恪卿他,”姜氏抚着她的手,低头沉吟了许久,却最终还是柔声细语道:“窈窈,实话同你讲,阿母也不知该怎么说。”温扶桑倏地笑了笑。她知晓的,一个人的形象再怎么如此也不会仅三言两语就能道得明白。“但是,窈窈,”姜氏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不出来的,往往就是只有用心才能看出来的。嘴会骗人,但心不会,身体上的行动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