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外的黎湖。这次天雷之力浩荡,也好在我将人送得够远,黎湖不远处便是一片焦土了。我想起刚刚渡雷劫的种种,不由沉默了好一阵。后来几道雷劫的渡过,全在我意料之外。玄悟送我的那把折扇我本是看不出什么门道的,不过是孤注一掷,谁知竟有奇效,想来玄悟果真并非一般的化神期修士。不过此时尚无头绪,我反倒更在意越秋风送来的那缕原初魔气。“你是何时知道那是原初魔气的?”我一边问他,一边寻思要去何处布阵。“和伏阴历经那个传承之后。”越秋风简单地回了,又递给我一件法器,接着道,“这是一件空间法器,可以存活物。”我不由一愣,“你怎么会有这种法器?”说起来,越秋风明明是剑修,之前却也给过我护魂的法器。他沉默了一瞬,而后才道:“听闻你是魂修,我便留意了些。”说得轻描淡写,但我深知定然并非如此。我接过这法器,对他道了谢。秘境开启前需要做些准备,我对此所知不多,越秋风倒是清楚,于是我便与他一起收集些需要的物件。我本命法器已毁,实力算是落了大半,本想找个什么凑合一下,越秋风却先给了我一把剑。我试了试剑,只觉得这剑刃锋锐,重量也极是趁手,看起来也不似凡品,不由多问了他一句:“这剑是哪来的?”“万剑门里顺出来的。”他这般说,想来也不是什么正当手段带出来的,让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越秋风好像……也不恨他的师门吧?“从你的师门里带出来,没事吗?”我终究忍不住问。“反正很多,拿点不碍事。”越秋风语气轻松。然而,后来两天我们被万剑门弟子们满修仙界追着找了好一阵,我就知道这剑大概不是很多的那一类。入魔后我才发觉,身为魔修当真是无处落脚,好在我们为了入秘境四处奔走,也不见得会在哪里停留。只是,和越秋风待久了,我便发觉他对所谓的天材地宝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概念。当发觉没有镇灵石时,他竟轻描淡写说要去别的宗门借点。镇灵石是建大型幻境必备的材料,千百年都不见得有一小块,我觉得这肯定是借不到的。我这般说时,越秋风想了想,摸着自己的重剑说:“可我记得万剑门有挺多,若别的宗门不愿意借,我回去拿点也可以。”我想了想,很是诚恳地道:“罢了,我们去别的宗门找点吧。”好歹万剑门是越秋风师门,再这么折腾下去,万剑门可能真的要恼了。如今万剑门的弟子虽四处寻我两,但到底不过是一些普通弟子,说是计较,其实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来万剑门对越秋风还是留了些情分的。两个化神期去以物换物,或许还忌惮我是魔修,一些不大的宗门也不好意思拒绝我两,于是终究是将东西凑齐了。至于修仙界又多了多少以讹传讹的流言,我和越秋风都是不在意的。进入秘境后,寻遗址又花了一番力气,不过越秋风身上有那遗址中人的传承,我们仍是寻到了那一处。那是一座地宫,刚踏入其中,我便觉得其中似有什么呼应我。体内魔气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那一缕原初魔气早已融入我骨血之中,此时我的全身便都泛出了灼热之意。这时,越秋风忽而道:“其实,这里应当是一处魔修的传承之地。”我不由侧目看他。他对上我的目光,轻声道:“若非你入魔,我是不愿再回到这里的。”
“为何?”我的声音因为不安而显得有些干涩。他不答,反是问道:“你知道天地三缕原初魔气从何而来么?”我摇了摇头。“这三缕魔气,分别来自人皇、佛祖与剑尊。”话音未落,他身上的气息便逐渐变化起来,满身灵气寸寸化成漆黑魔气。在我愕然目光之中,越秋风却语气平淡地道:“我早便入魔了。”似乎知道我的疑惑,没等我开口问,他已然继续道:“此处有许多久远的传承,不过都是看各人运气。伏阴当初得到了幻修的传承,而我得到的是剑修传承,准确说是剑尊的传承,而这传承也包含了那一缕原初魔气。”“我本有心魔,年少时又负气自我,自知可能被魔气反噬,于是不曾碰过那缕魔气,一直留存到如今。”他说着,忽而抬手推我上前一步,“遵循你所想,去寻你的传承。你曾经修的是魂修,说不定能得到魂修传承。”我定下脚步,回头看他,不由问道:“你会骗我么?”他所说之事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看似是处处帮我,我却不免有了疑虑。可我想我如此问,听起来实在孩子气。我本来信他,但走到这地步了,又这般问他。我们都不是未经红尘的孩子,千百年来经历许多,总归都知人心复杂,口中所言真假掺半。听闻我如此问,越秋风忽而轻轻笑起来。他说:“我不骗你。”他其实是很少笑的,大部分时间都神色冷肃,显得他颇有些不近人情。然而,他今日这笑,却显得温和极了。明明我与他都是魔修,众人都说魔修所言不受天道所见,于是不可信半分,可我莫名信他。于是我也应声说:“好。”作者有话说:卡文g,我决定去挖新坑换口味了!生死我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越走越是陷入黑暗,最后寸步难行。我停了一会儿,但事实上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我是否停下了。因为四周没有其他的东西,我只能隐隐感到那个声音仍在呼唤我,指引我不断前进。终于,周围亮了起来,而随之而来的,也是无尽的魔气与凶煞之气。我这才明白越秋风为什么不愿意回到这里。这是一处埋骨之地。遍地皆是墓碑,天光明媚却无一处草木,入目皆是黄沙,那些墓碑随意地立在沙地里,上头都隐约刻着字。我上前去看,却发觉那些字又变得模糊起来。一连看了几个,皆是如此。直到我顺着那若有若无的呼唤寻去,找到一个墓碑前,才发觉那上头的字是看得清的。墓碑上常记生平,我本以为这上面应该也写有墓主生平,看清了才发觉那竟是只有一句话。与天合道,天即为我;不与天合,我即为天。笔触飞扬,肆意恣睢。那字体上似乎有某种特别的力量,我霎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