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有着周彦川面孔的男主把女主逼到墙边,沉声问道:“知道你是谁的女人了吗?”或者手里捏着个茶盅,邪魅一笑:“听我的,我说了算。”就跟那天逼他改稿一样。陆允初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脑内切换成下一个片场。同样是顶着周彦川脸的男主对女主说:“乖,叫声哥哥就饶了你。”陆允初越脑补越觉得符合周彦川的风格,不禁对他的未来妻子产生了深深同情。“允初?允初!”宁若薇连叫了两声,陆允初才回过神来:“怎么了?”宁若薇嫌弃地抽了下嘴角:“你知道你刚才是什么表情吗?”“什么?”“一脸淫笑。”陆允初不乐意了,这哪叫淫笑,分明是出于恶寒。“你想什么呢?”宁若薇上上下下扫视他,“你不会——看上鸿川的周总了吧?”“瞎扯,”陆允初脸上发热,忙不迭地否认,“我怎么可能是微博小广告的品味!”“微博广告是什么鬼……”宁若薇不知道他脑内编排的小剧场,顾自吐槽,“反正你选男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她立即意识到说错了话,正好踩中他曾经的忌讳。“对不起允初,我、我忘了……”陆允初并不觉得被冒犯,以前的事伤心过就拉倒了,犯不着一直记着折磨自己:“陈年黄历了,那有什么。”“你真的不介意了?”“当然,”他靠在桌边,双臂抱胸,“扔掉一个渣男,就跟倒垃圾一样痛快,我又不吃亏。”他对感情有着与对艺术相近的纯粹,既然那个男人连起码的忠诚都做不到,就不配谈什么未来。“就是,明明是他眼瞎!”不太愉快的话题随即揭过,气氛恢复轻松。宁若薇来之前吃过晚饭,不久便离开。陆允初一个人留在办公室,背对着紧挨露台的落地窗。先前的烟盒还扔在桌上,仗着年轻底子好,即使身体抱恙他也没有刻意戒除自己的不良嗜好。靠着玻璃站了一会儿,他再次从盒里取出一支,火光啪地一闪,烟尾冒出红点。-在外面吃晚饭的周彦川连打了几个喷嚏。陪同的莫子扬略微担忧地问:“你不会感冒了吧?”“不是,”他抽了张纸巾,“估计有人骂我呢。”“别这么迷信行吗,”莫子扬皱眉,“我告诉你啊,明天电视台来拍片,你得捯饬精神点,别整个病秧子似的。”“你都说了百八十遍了,”周彦川揉着太阳穴,“更年期提前了?”“滚你的。”莫子扬本来是等小孩下课的工夫顺便陪周彦川吃个饭,看时间到了也就跟他说拜拜了。“去吧,”周彦川挥挥手,“瞧你们两口子给涛涛报了多少班,都还没上小学呢。”“现在谁家不这样啊?”莫子扬转身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以后就懂了。”莫子扬和爱人是本科同学,俩人结婚早,孩子都快五岁了;而周彦川自从初恋分手后,再也没谈过恋爱,更别说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懂个屁,周彦川心里腓腹,小孩被生出来纯属活受罪。他想到自己的童年,虽然没学什么,上学后的成绩也比较差,但快快乐乐的,不挺好吗。明天他也有个活受罪的事。前阵子还跟陆允初唠叨装孙子的事干多了,这不就来了一个,周彦川最愁应对媒体,烦躁程度大概和陪官员吃饭差不多。吃了一肚子瓜鸿川这次拍摄的节目,是本地电视台策划的系列纪录片中的其中一集。剧组选取了五位优秀青年企业家,以采访他们的创业心路历程为重点。采访周彦川的这天,电视台除司机之外来了三个人,一个负责总调度指挥的导演,一个扛摄像机的拍摄人员,还有一个可能是助理或者实习生之类,跑前跑后帮些小忙。那个导演周彦川有点印象,姓王,电视台的老前辈了,比他大一两岁,拍过不少重要的宣传片。尽管之前没有合作过,人却很热情,见到他后一口一个“周总”,周彦川也礼貌性地称他“王导”。“周总,咱们接下来到园区里做一些采访怎么样?”拍摄过一段周彦川在办公室和会议室内的工作场景后,王导向他提议。周彦川不懂拍片,自然是配合他的要求,几人一道从办公楼出来,乘上电视台开来的车,在园区内选择合适的取景地。“要不就这片草坪前面吧,”王导从车上下来之后,继续与他套近乎,“周总,我觉得你这有点空,可以建个喷水池子,或者雕塑装饰什么的。”“你说对了,”周彦川笑着说,“我的确在找人做了,过阵子就能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