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畔山庄与清南设计学院毗邻,论年岁可谓不相上下。当初只是几栋为留洋归来的清南教授们所准备的小楼,一代代修缮,扩建,去糟取精,如今已与清南设计学院一起,被外人称羡为“双清博物馆”。安星记得,清南的校长和多位教授都住在这里。因为太多学生想进来参观,校长联合建筑系几位教授说服了所有业主,开放周日下午的时间让本校学生进来参观和写生。安星被他建筑系的朋友拉来过,所以对这些红砖砾瓦小洋房有些印象。当时是秋天,红墙和拱窗上攀爬着漫天的爬山虎和红叶,他坐在一扇窗下昏昏欲睡,一片红叶晃晃悠悠荡到他手心,那一刻他觉得这里很美。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住进这里。也太……爽了吧!“本来是没有的。”江寒尘在两侧萧瑟梧桐间穿梭,隐没在常青绿植中的红砖若隐若现,“原主是位老先生,爱人逝世后常年旅居国外,今年上半年在他和爱人度过蜜月的荷兰小镇去世,年前他儿子回国处理遗产,我约他谈了谈。”安星垂下眼睫:“父母的房子,肯定不舍得卖吧。”“嗯。”江寒尘转了个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你怎么说服他的?”“他只是问了我为什么要买在这里,我说,因为我爱人在这里念书,想让他方便一点。”安星不解:“就这样吗?”“对,就这样。”江寒尘似乎心情很好,手指在方向盘上随意打着节拍,“听完我的回答,他突然笑了,告诉我,小时候他也问过他父亲,为什么要住在这里,离他的学校好远。他父亲把他抱在怀里,告诉他,因为爸爸的爱人在这里教书,想让她方便一点。”安星心里有些烫,他开了一点窗,凉风透进来,带着不知名的花的香气。“真好。”江寒尘点头:“他们相濡以沫六十载,爱和想念早就无需物质承载。”“他告诉我,”江寒尘突然靠边停下,下车打开副驾的门,空气中的香气肆无忌惮地闯入,江寒尘握住安星搭在腿上的手,“这是一栋能看见爱情的房子。”安星抿出了酒窝,反握住他的手:“我很期待。”“它很欢迎你,宝宝。”手背被温热的唇瓣触碰,安星听到江寒尘飘散在风里的声音,“我们到家了。”进门是一个小庭院,树影婆娑间,窥得寒梅几株,红鲤几尾,在枯冬也颇有几分姿色,被原主悉心打理得很好。家具都换了新的,连廊上却挂着好几副旧画。江寒尘牵着他的手上楼,指着那些画跟他解释:“这些都是那位老夫人画的,他儿子说送给我们当做新婚礼物。如果你不喜欢,我再找人来换。”“很好看。”安星抚过那些深深浅浅的布面,在岁月流逝中褪了些颜色,却蓄积了更多浓墨重彩的情感。主卧在二楼,安星进门就愣住了。这房间和自己家的卧室几乎一模一样。他转过身:“哥哥……”被江寒尘顺势抱住:“叔叔说你没离开过家太久,我怕你不适应,就找叔叔帮了忙。”江寒尘搂着他进门,走到床边:“床品都是你常用的,看看?”安星突然仰面躺了下去,江寒尘未及防备,被拥搂着一起陷进了柔软的被褥。江寒尘一手撑在安星耳边,一手勾着他的鼻尖:“宝宝,喜欢这里吗?”安星扬起下巴,亲吻江寒尘的嘴角:“喜欢。”江寒尘指尖轻滑,勾勒着安星的唇线:“还有十几天,想换什么,添什么,都依你。”抚触渐渐变成碾磨,唇上密密麻麻的酥痒使安星降服,他伸出一小截殷红的舌尖,讨好似的勾了勾江寒尘的指腹。湿热的触感稍纵即逝,江寒尘食髓知味,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挑起事端的软舌慌乱地躲避,被粗暴地夹击,打圈,探入。安星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方的江寒尘,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冷冷淡淡,看不清情绪,若不是当事人,怕是以为他在钻研什么项目难题。逗了一会儿,江寒尘突然止住了动作,垂眸静默地望着安星。等安星乖乖地捧着手掌舔舐,江寒尘将撑在耳边的手扣上他的脖子,沿着领针的银链来回摩挲,解开了衬衣的第一粒扣。冰冷的银链坠贴在肌肤上,安星打了个寒颤。“专心一点。”江寒尘解开第二粒扣,勾起被体温熨帖得温热的银链,波澜不惊的眸子里蓦然暗波涌动。他将两侧的领针取下,上移到安星的脖子上。领针有些分量,顺着两侧脖颈下滑到床单上。安星脖子上只剩下一条银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