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莉闻声从老刑警怀里挣脱出来,一扬手,“啪”五个指印清楚的留在了林宽脸上。“王莉,停住。别在医院里闹。”老刑警呵住了王莉,又简介的安排身边两个人去带走了林力的尸体。这才伸过有力的臂膀搂住了林宽,“孩子,有话跟我说是吧,我们走。”此时王局的眼神,已经看不出一个要退休的老人那份悠闲了,满脸的皱纹都在笑,慈目里满是锐利的光芒。肇事摩托肇事“进来坐吧。这个时间,家里就我一个人,我自己去泡个老年茶。这里不是警局,咱们都随便些。”王局把林宽领回了自己家里。林宽礼貌的进了门,整齐的放好了脱下的鞋子。这才规规矩矩坐在了王局的对面,却把把眼睛放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上,双手十指交叉,交错搓着拇指的指甲。王局没说话,烧了水,屋子里只有烧水的声音。直到水开了,他先给自己沏了壶茶。这才轻轻吹了吹茶杯上漂起来的热气,看了看墙上的表,“如此沉得住气的年轻人,这么多年了,可真不多见。我今年就要退下来了,年轻人都喊我王局。总喊你孩子,不像那么回事儿的对话。你叫林宽是吧。既然来我这儿的故事都准备好了,就开始吧。”“王局,我是林欣欣的同学。今早跟林力打的擂台,就是散打王争霸的渤广地区赛。他三局两胜赢了我。出了门,骑上摩托看见林力正好在前面,我输得气急败坏,头脑一热,就,”林宽让自己的眼睛盯着王局手里的茶杯,背好的台词了,本来想一口气说完的,还是被打断了。“就把他撞飞了?”王局接了林宽的话,微微眼角一抬,抿了口茶。“林宽,不算路上时间,进了门之后,我也给了你十几分钟来适应环境了。你的故事如果不能让我感兴趣,我可以换人换地方。这屋子里都是烟民,你自便吧。先点只烟,不如听听我猜到些什么了吧。”王局把茶杯放到了茶几上,把烟灰缸推给了林宽。“你呢,名字是叫林宽,但生日在89年7月2日改了一次,其实呢,你刚16岁。16岁能这么镇定,我很欣赏。16岁是什么概念,你可能也很清楚,即使是恶意杀人也会减刑,最长也就几年改教吧。但是呢,你那个叫梁天艮的好同学,今天刚好18岁生日。对吧?”王局一直声音慈祥,语速缓慢却清晰到回音不离耳畔。“王局,你想听什么,你问吧。我不太会说话,但,更不会撒谎。”林宽一抬眼,眼神里不是幼稚,是诚恳。“如果是去查社会上漂不定的人呢,我可能还真没把握,但是都是好学生嘛,十几分钟好像足够了。连今天那个受益最大的女孩儿,我都顺便查到了。我呢,穿这身制服整40年了。在咱们渤广,还没冤枉过什么人,好像也还没放掉过什么人。”王局笑起来满眼的鱼尾纹,但双目的聚光完完全全落在了林宽的眼睛里,不给林宽一丝躲闪的瞬间。“林宽,这样吧。不限今天的事儿,给我讲讲你们高中的小友情怎么开始的吧。如果我听着没意思了,还是刚才那句话,我想换个人换个地方聊天。”王局不笑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一股寒光,如果想的话,可以把对方射的睁不开眼。“王局,我可以讲我们怎么认识的。我记得那天。但是,林力的确是我撞的。我的故事可能讲不长。但这期间,你可以找人查我的车胎,有林力的血迹。”林宽的眼睛里已经暗淡的没有光了,但却有一种僵死的力量。“我叫林宽,比今天的受益人祝洁小了半年。小时候管祝洁叫“祝姐儿”,是从刚会说话的时候开始,家里大人教的。”林宽第一次把他和祝洁的故事讲了出来。林宽和祝洁的爸爸以前是战友。从部队转政回渤广之后,一个进了学校,一个去了工厂。两家在一个门洞,挨着住。林宽的妈妈是护士,加班加点是常有的事儿。小林宽和小祝洁,还都没去学前班的时候,周末总是祝洁的妈妈领着一起去大众浴池。小林宽,胖胖的呆呆的总是唯唯诺诺放不开的样子。在大众浴池里,小祝洁却机灵敏捷,帮着小林宽抢肥皂,抢喷头。林宽小时候就是一头卷发,吃完东西又总喜欢挠头。一周下来,很有熊掌效应。洗头的时候,小林宽又是怕水又是怕肥皂沫。都是小祝洁每次强按住小林宽的脖子,强来硬去的替他洗的。后来,要上了小学。林宽的爸爸辞掉了体育老师,去做了私人散打教练。祝洁的爸爸辞掉了工厂流水线,去下海经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