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宽锁眉的同时,猜到了梁天艮接下来的恳求了。看见老毛也提着喇叭摇摆过来,梁天艮故意又提高了声音,“我们都只是从小学课本里学过美丽的南沙群岛,曾母暗沙这样的课文,对神秘的守礁人实在向往的不得了。咱们渤广三面环海,听说每一批都有渤广军人,但从未见过真人,如果能听你实际讲讲南沙的故事,真的是现在死了都值了。”言语更朴实了,加了些抑扬顿挫,让老毛听的也清楚。“毛主任,这个……”杨华,一脸的震惊,即使回到部队,大家也都晒成健康的小麦色,也没有谁能看脸就提起过“南沙”二字。“毛主任,刚才的正步走,等听完了南沙讲座,我们都提起精神一鼓作气的走好,保证不耽误训练内容。”林宽的言辞语气一改往常的心不在焉,也配合了起来。“你们这不给杨教官为难嘛。”老毛故作难色,但心里嘀咕着,“这要是真有个南沙讲座临时安排进来,既可以跟其他高中比出特色,好写报告。又可以砍掉后面被家长牵着鼻子问安不安全的实战模拟射击。”老毛的心声,比大喇叭效果好,连杨华都看的清楚,“毛主任,那您看,如果需要的话,给我10分钟,我心里打个稿子,准备下。”回来了,能直升少校的杨华,也是情商在位。“实在麻烦教官了,被这两个毛崽子,这么突然恳请,真是感激啊!好,我去聚集下学生们。跟他们说下。”老毛奉迎几句,心里美滋滋的都能听到“吱吱嘿嘿”。“谁是你崽子。”林宽和梁天艮同时心里拜访了句老毛列祖列宗。杨华也去准备了,角落剩下两个人。“那个,谢了。”林宽吐了两个字。“谢什么,你是她什么人,能替她谢?”梁天艮刚才好学生的语气全没了。其实,也真不知道那弱柳扶风的女孩儿到底叫什么,只能用“她”代替了。“明天呢,明天也继续南沙故事吗?”林宽像是没听见抛过来的是个疑问句,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的荫凉地儿。“明天阴天。”梁天艮压根儿没期待有回答,转过头来看了眼,眼睛在同一个高度,视线却不是一个方向。“后天下雨,接下来一周阴天。只有今天烈日酷暑。”不是同路人,也是为了尽快结束对话,梁天艮不是装逼的料,索性直接把话说到了底。“怎么,你们学霸还会看天象吗?”刚才直接道谢被呛了句,这回林宽不愿买账,也是纳闷儿就问了句。“什么年代了,天气预报说的。”梁天艮不想没进教室就班里结梁子,做了个嘴角向上的表情。“知道这周军训,提前看了看天气。”“要集合了,我过去了。”林宽说完这句,直接跑荫凉处了。离集合时间倒是还远着,“话不投机半句多”梁天艮想。“废了半天口水,都还没告诉我那个小丫头叫啥。“梁天艮又自嘲了一句。“祝姐儿,给,你的。”红色的小水壶,刚刚又灌满了水递过来了。林宽本来提前预备的就是个两升的,像暖壶一样的绿水壶。这会儿,微喘着顾不上聊天的不止祝洁一个。尽管白的透明的脸这会儿有些铁青,但还不至于被过分关注。祝洁接过水壶顾不上说话,一仰脖又灌了几口。“祝,解,儿,你们渤广话真有意思,最后一个字都拐三声配儿化呐。”旁边一个体力绰绰有余的高个子女生,盯着林宽问了句。“嗯。”林宽没解释。跨省招生,外地学生也有三分之一,所以一半渤广生也跟着撩起了普通话。林宽几个渤广土生土长的,平时说个普通话,觉得牙酸。渤广话,的确三声音居多。“吃饭”叫“尺饭”。由此,好不容易痞气了整个初中生涯的“祝姐儿”就在渤广方言里断送了。这么着,变味儿了的“祝洁”在女生里也叫开了。“你们是亲戚?”高个子女生,感兴趣的其实并不是渤广方言。“嗯。”林宽这个嗯,可是敷衍的太明显。正午遮荫的地方转移了些,2班几个男生招手女生们去了旁边的墙荫儿。聊斋志异般速建的新高中,总务,后勤,事务各种不完善,顺序颠倒。通过军训的方队才让大伙有了真正的初步集体荣誉感,归属感----即,说白了,终于知道自己的班级了——2班。“刚才咱班有人说,明天就阴天,后天就下雨了。”大家走散了,林宽眼睛没离开过祝洁,他知道这句对她是个定心丸。“真的?”祝洁好奇的问。“嗯,早晨云挡坝,三天有雨下。南风若过三,不下就阴天。现在虽然热着,你看这层像绸缎一样的薄云,其实已经慢慢推进,形成了卷层云。夏天的西南微风即使风力不大,今晚风向不变,明天定会转阴。”梁天艮盯着天上的云,看天气的老公式谚语顺手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