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雪琼眼圈隐隐开始泛红,声音中是难掩的急切:“别说胡话,先告诉我你哪里难受!?”少年眸中的水雾刺痛了余烬的心,他颤抖着抬手摩挲着雪琼微凉的脸颊,眸色复杂哑声开口:“师傅,你别哭”见他这般,雪琼只觉得的心像是被针扎般刺痛。顾不得细究此刻二人之间难言的情愫,他仓皇垂眸不再去看余烬的眼睛,抱着他欲扶他起来,掌心却猝不及防触碰到一片温热。黏腻的触感太过熟悉,雪琼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他慌忙去看自己的手,果然看到了满手刺目的鲜红。“怎么会有血?你这是何时受得伤?”雪琼彻底慌了,话罢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忙扯开了余烬的衣袍,却是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怎么会这样?”鲜血淋漓的伤痕从右肩延伸至左腹,深可见骨。伤口刺痛了雪琼的双眸,他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从眼角落下。他焦急的欲拉着余烬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抱不动如今的余烬。雪琼急得发抖,当即不顾一切的朝着外面喊:“来人啊!快来人!朔月!”为了如今这一幕,余烬是没有丝毫留情的对自己下了死手的,所以他的眼前很快便越来越模糊,继而开始一阵阵发黑。他的手终是再也无力支撑,狠狠的垂落在地。他想,他又害得雪琼为他哭了。雪琼,别怪我,我从前放过一次手,但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能再松开你的手了。可他如今孤注一掷的行为,赌的也不过是雪琼对他的不舍罢了。耳边传来纷杂的脚步声,余烬安心的闭上眼睛,终是彻底失去了意识。————“天呐,主人也太可怜了!”“那么长,那么深,那么可怕的伤口!”恍惚间,余烬被耳边不断传来的聒噪声音吵醒,他强忍着疲惫睁开眼睛,正想喝令对方闭嘴,却是对上了少年满眼的关切。他满腹的怒意瞬间烟消云散,情不自禁的摸索着拉住了少年的衣袖,迷迷糊糊的哑声开口:“师傅,可不可以不要走”雪琼一时间只觉得如鲠在喉,许久,他捏了捏余烬的掌心温声安抚:“安心睡吧我不走。”余烬似乎真的得到了安抚,再一次沉沉的睡着了。雪琼重新替余烬拢了拢被子,想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才发现不知何时对方竟死死捏上了他的袖口。他不由叹了口气,终是没有扯回衣袖。回眸看向一屋子的魔,雪琼无奈的提醒:“你们说话小声些,别吵醒他。”魅魔瞬间捂紧自己的双唇,十分诚恳的点了点头。雪琼微微颔首,继续问:“他这是何时受的伤,在噬魔窟,他是不是受过许多伤?”魅魔闻言又变得兴奋不已,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然忘记了方才答应过要小声些。她一脸的激动的大声开口回答:“这是被噬魔窟里的一个天魔砍的!主人打起架来从来都是不顾一切,招式都是天地同伤,吓魔的很!”“主人每次打架都会受伤的。”魅魔话音笃定,声音中甚至带着些许骄傲都意味:“不过主人身体特别好,受伤从来都没见他喊过疼,也没疗过伤的,真的特别厉害呢!”雪琼听得不由蹙眉,看向魅魔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不悦,冷冷开口:“他虽是天魔之躯,可也会受伤流血,也会疼痛!”厉声说完才发觉魅魔说的并没错,他这一通脾气更是没什么由来。雪琼有些疲惫垂下眸子,不再去看这一屋子的魔,哑声开口:“罢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们都退下吧,让他好好休息。”余烬这一病,病了足足一个月。前半个月高烧不退,整个魔看起来昏昏沉沉的,每次醒来都是可怜兮兮的拉着雪琼的衣袖求他别走。雪琼无奈又心疼,只好衣不解带的在寝殿里陪着他,不知何时竟还被余烬哄着上了榻,陪着一起躺着。后半个月余烬总算是退了烧,看起来却也还是病怏怏的,不过总归是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直到昨日呀余烬才算是彻底康复,雪琼的心也才随之彻底放回肚子里。他的心中虽有些疑惑,却也只当他是这么多年受了太多的伤,所以一夕病倒才会来得这般汹涌猛烈。由于期间一时心软答应了余烬不走,雪琼虽有些懊恼,却也只能留了下来。可他心里却始终忧心着会有人在余烬耳边说起过去那些事。直到安安宁宁的过了一个月,雪琼才算是松了口气。想来是他多虑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迹大概旁人早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