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流点了一下头:“我方才怀疑他就是殷和光,叫了一声,他却丝毫没有反应。”谢酩嗯了一声,眼睫垂着,看他还半跪在地上,眉头锁起:“你还不起来?”楚照流诚实道:“实不相瞒,要是没有剑撑着,我已经倒下了。”谢酩:“……”谢酩朝他伸出手。伸至眼前的手掌白皙修长,骨节匀称,仿佛是上好的白玉雕琢,一眼就让人觉得贵气优雅,虎口与指尖上却覆着明显的茧子,是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楚照流一向喜欢漂亮的东西,忍不住打量了两眼,却没伸手,嘴角挑起缕笑:“谢宗主,这可是你握鸣泓的手,你拉我的手之前,经过它同意了吗?”鸣泓有灵,闻言嗡嗡颤鸣了声。谢酩无言轻抚剑身,将鸣泓收归入鞘,便径直伸手,将楚照流拉了起来,两手交握时,一股灵力自肌肤接触处传输过去。楚照流得了便宜还卖乖,不依不饶:“剑尊大人,你不怕鸣泓不高兴啊?”鸣泓又在剑鞘里震起来,又吵又闹,谢酩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不冷不热道:“它高兴得很。”作者有话要说:鸣泓:嗨老婆!老婆看我!老婆踩我!谢酩:是时候换把剑了。鸣泓剑是谢酩在一座上古秘境中寻获的神剑断剑,带出来后,寻访了天下第一神匠重熔锻造,跟了谢酩多年,也有了懵懵懂懂的剑灵,不过灵智不高,大概跟个五六岁的小孩儿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剑灵格外亲近楚照流,简直让人怀疑它是不是天生色胚。沁凉的灵力强劲却温和,安抚着脆弱的灵脉,楚照流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暗暗打量谢酩的神色:“不生气了?”谢酩漠然反问:“我生什么气?”啧,还不承认了。看楚照流的脸色愈发惨白,虽然唇畔带笑,眼睫却在发着颤,走一步都要喘三喘似的,谢酩闭了闭眼。只要一远离楚照流,脑中的那道声音就会喋喋不休,强制让他回忆一场荒诞淫糜的幻梦。导致他看到楚照流喘息一下,都觉得哪哪儿不对劲。仿佛有多变态似的。“他选了别人。”脑中的嗓音阴冷恼怒,怂恿着他,“杀了那秃驴,把他抢回来。”这道声音在脑中出现半个多月了。谢酩无法将这东西从脑子里抽出来,大多时间都不理不睬,只当不存在,他心性坚定如磐石,不会为区区一点心魔所扰。但这次却被扰乱了。也是因为些许恍惚,才没有立即察觉这边的动静赶来。谢酩的眼神沉着,意味难明地盯着楚照流:“为何不在遇敌时就叫我?”有灵力疏导,楚照流已经缓过来了,闻言一笑:“既然要用偷袭,那实力不一定有多强,若是我能解决,何必叫你来,白费个人情。”“从结果上看,”谢酩淡声嘲讽,“你似乎没能解决。”“所以我叫你了。”楚照流振振有词,“随机应变。”谢酩缓缓点头:“这么说,你现在欠我一个人情。”楚照流:“……”为什么要嘴快。楚照流正想损他两句,把话题揭过去,脸色忽然一变:“等等,我们是不是忘了谁?”那人八成是来阻止他布阵的。既然袭击他了,昙鸢呢?谢酩微皱了下眉,没有说话,扶着他的手臂御空而起,去寻找昙鸢。出乎意料的是,昙鸢并未遭袭。见两人过来了,他还有几分疑惑:“谢施主,照流,怎么了吗?”楚照流若有所思,细白指尖摩挲着下颌:“方才被人袭击了而已,难道是我好欺负么?”昙鸢肃容:“袭击?是什么人?连谢施主也没能抓到吗?”楚照流摇摇头,望了眼城池方向:“或许是惑妖,但她有什么必要遮遮掩掩地以另一副形貌来袭击我?难道是……”指挥屠灭流明宗的神秘人?不管到底是谁,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叮嘱了昙鸢小心防范后,楚照流旋身离开,准备继续找点布阵。大概是怕楚照流再遭意外,这回谢酩跟了上来。楚照流捻着阵棋,大喜过望:“谢宗主,来都来了,不如借我点灵力,尽快布下阵呗。”谢酩不远不近地缀在他身后十步以内,闻言眉梢一挑,冷漠开口:“凭什么?”楚照流:“……”谢酩:“你想再欠一个人情?”楚照流没料到居然会被一口回绝,噎了几瞬,慷慨陈词:“这可不是人情,布下大阵,保护的是整片夙阳,进而便是天下苍生,乾坤朗朗,是为大义,感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