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茶香四溢。要不是一靠近了就难受,楚照流实在很想揉一把这小东西,啼笑皆非道:“你戏还挺多!”刚出生就这样,不愧是在东夏国都那地方还挺了几百年的神兽。楚照流悻悻地尝了尝这家客栈的特色,期间还要防备重振旗鼓的小肥鸟偷袭,没一会儿就蔫了:“自己人搞什么偷袭!不吃了,走吧,出发了。”他猛地一抬头,冷不丁撞上谢酩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双冰霜似的眼底,竟然含着几分不分明的笑。楚照流顺势抽出新筷子反手一夹小肥鸟,问:“很好笑吗?”谢酩毫不心虚地捧回小鸟,为防它再搞偷袭,揣进袖中,淡声道:“应当比地宫里时好笑。”楚照流跟着他起身离开客栈,挑挑眉道:“惑妖那番言论岂不是更好笑?我是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能对谢宗主有那方面的兴趣。”谢酩目无表情:“怎么,我长得很不堪入目吗。”楚照流一时哑口无言。与不堪入目相反,谢酩生得相当俊美好看。但他的气质太过出尘矜贵,似一捧高山雪、一轮天上月,清寒漠漠,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似乎都不该沾在他身上。尤其是情欲。楚照流实在想不出,像谢酩这样高岭花儿似的人,动起情来是什么模样。假使像那些瞎编乱写的话本里一样,谢酩会主动亲吻某人、主动解人衣带、行云雨之事……?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不可思议。大概是楚照流半晌都没有回答,谢酩面上覆了层寒霜,拔腿便走,不再等他。楚照流连忙跟上去,笑道:“我这不是没想好怎么回答吗,还发起脾气来了,怎么,谢宗主也会在意旁人对你外貌的评价?”谢酩凉飕飕地看他一眼。这一趟出行,着实发现了不少谢酩令人出乎意料的地方,与之相对的,一直以来那种看不顺眼的感受淡了不少。楚照流闷闷地笑了笑,忍不住就想逗他:“好好好,谢宗主花枝招展,貌美如花。”“楚照流,”谢酩冷冷道,“你真是不怕死。”楚照流能屈能伸:“我是说,谢宗主,你生得真好看,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怦然心动呢!”谢酩不冷不热道:“是吗,那你动一个我看看。”换作平时,这种玩笑开开也就算了。但楚照流非常不巧地做了个春梦。直到此时,被梦中看不清眉目的男人压着亲吻的滋味还深刻在脑海里,谢酩这么一接,他顿感十分怪异,干笑道:“那可不成,我早就心有所属了。”谢酩的眸色无声沉了沉。被幻境与心魔所扰,他倒是忘了,楚照流喜欢的是大师兄。楚照流也就是随口一诌,结果没起到哄人的效果,谢酩的脚步反而更快了。楚照流:“……”行吧,他一时口快没注意,谢酩估计以为他还对大师兄念念不忘,听到自己的心上人被惦念,能不生气吗。两人各怀一念,出了城,谢酩唤出鸣泓,带着楚照流扶风而起。小肥鸟从他袖口钻出个鸟头,陶醉地展开双翅。楚照流对这小玩意儿依旧敬而远之,努力仰着头避开:“我看它也挺喜欢你的,你就养了吧,择日不如撞日,顺便取个名?”谢酩沉吟了一下:“那就叫宣威将军吧。”“……”你是认真的吗。楚照流一瞬间涌起无数话到喉头,略微发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到最后良心还是开了道缝。他都无情弃养了,总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小家伙被取这种名字吧?“叫啾啾。”楚照流一锤定音,“就叫啾啾!”等这小肥鸟以后长大了,能吐口人言了,再自己取个大名。此番不啻于再造之恩,它会感谢他的。谢酩感受到了楚照流明显的嫌弃,垂眸看向在结界的庇护下,欢快地蹦来蹦去的小肥鸟:“你想叫什么?”小肥鸟沉默了一下,默默地往楚照流那边偏了偏,小小地“啾啾”了声。谢酩垂下睫毛,轻轻眨了眨,片晌,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随你开心吧。”楚照流昏迷不醒时,谢酩带着他跋山涉水,从夙阳跨入了江陵,是以两人距离神药谷并不算太远。几日后,两人便到了神药谷前。神药谷在几座高山环抱间,山尖雪化作的溪流从山上潺潺而下,穿过整座山谷,谷内布有阵法,四季如春,百花盛开,漫山遍野都长满了灵药,灵兽遇人不惊,如桃源梦乡,非常宜居。楚照流曾在谷里住了半年,印象最深刻的却是药王的那张嘴——碎碎念念的,非常适合与大师兄褚问结成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