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以后,她都要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吗?不行,她得赚钱,她不能过这样的日子!严亦思眯着眼望了望天边的太阳,然后捡起地上的火柴,走到厨房。轻轻一擦,火柴棍燃了。在稀饭快要煮好的时候,冯竞他们回来了。村里的小学和初中离家都很近,所以冯竞他们是走读,每次到吃饭的时间都会回家来吃。严亦思给每人盛了一碗白米粥,端上一碗咸菜,就算是凑合了。饭桌上,三人喝着粥,谁也没说话。严亦思突然开口道:“那个,昨天给你们的零花钱呢,你们要不要先给我保管?”冯惠反应最大,她几乎跳起来,“你想把我们的钱要回去?”严亦思:“……”虽然她确实是这样想的,但冯惠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她还是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烫。昨天都打算走了,才把钱分完,哪曾想她没走成。她安慰冯惠坐下,“不要不要,我就问问。”算了,发出去的钱,要回来也太没道理了。她想赚钱,她想做生意,她想先存点本金,但做生意的钱不是这几块能填补的,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吧。冯厉低头着,偷瞄到严亦思为难的脸色,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默默递到她面前,“我也没处花,你先替我保管吧。”严亦思没想到冯厉会这么配合,这么主动,她有些不相信地盯着冯厉,冯厉却不看她,低头喝着粥。严亦思又去看看其他两个小孩。冯惠依旧捂着自己的口袋,那架势是绝不可能掏出自己的两块钱的。冯竞则面无表情地喝着粥,仿佛当没听见她之前说过的话。严亦思把目光收回到冯厉身上,她有些看不懂冯厉了。这个小孩似乎很正常,他会叫她妈,他会配合她喝鸡汤,他会把钱掏出来给她保管,在他身上似乎找不到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是这样的态度让严亦思很疑惑,这是对待后妈的态度吗?严亦思把那两块钱推回到冯厉面前,“这是你的零花钱,你自己随便怎么花。”冯厉看也没看桌上的钱,说:“那就当成我买药的钱。”“什么药?”严亦思脱口而出之后有些后悔了,因为她看到了冯厉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冯厉指着架子上的一小瓶药说:“那个药。”严亦思走到架子旁边,把药瓶拿起来,瓶身上面全是英文,看到“heart”这个单词时,她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冯厉是被亲生父母丢弃的,因为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而被丢弃的时候他四岁,已经记事了。严亦思放下药瓶,重重叹了一口气,说:“过几天带你去县城检查一下。”“不用检查,去年爸带我去检查过,没事,按时吃药就行。”“不行,去年是去年,这都已经过了一年了,谁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要检查,绝对要检查。”严亦思很坚持。冯厉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三人很快吃好了,放下筷子就朝外跑得没影。严亦思追出去,朝着冯竞的身影喊了一声:“冯竞,村里李大爷的牛丢了,这件事你知道吗?”冯竞回过头,一脸茫然:“不知道啊,怎么了?”“没事,”严亦思挥挥手,“你走吧。”严亦思回到家里,看着桌子上四个空空的碗,再看看架子上那瓶药,一时觉得,家里要用钱的地方真多。一个月二十块钱能用得到吗?其实冯耀齐每次都是寄三十五元回来,但是其中十五元是要给冯太爷的。冯太爷就是冯耀齐他爸,太爷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但他脾气古怪,和子女们都住不好,便一个人建了一个小房子,自己烧火做饭,自己照顾自己。冯耀齐娶妻的时候,邀请太爷过来同住,太爷果断拒绝了。他就想一个人住,图个清闲。但是老人家不干农活,没有收入来源,总要有点闲钱在手上。太爷是有些技术在身上的,他能做手工活,给死人扎灵屋,简单一点的灵屋能卖五块钱,复杂一点的灵屋甚至能卖十块钱。太爷每天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屋子前扎灵屋。因为手艺好,十里八乡的人都闻名而来请他扎灵屋。太爷其实是有些闲钱在手上的,但是书中的严亦思刚嫁过来时,怕别人说她闲话,所以还是分了十五元给太爷。现在的严亦思看了看手中的十一块五毛八,心里很是苦恼。这点钱怎么用一个月?过几天带冯厉去县城检查肯定要花钱,平时想给孩子们改善点伙食也要花钱,家里穿的用的都要花钱,即使够用,那绝对是没有多余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