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少风听了,对她单纯至极的话简直无言以对。
“改明起,你就叫毛一一。”他说得无力。果然不能太期望她。
“我写得不好吗?”他的反应令毛一钱困惑,原还以为能得到他的一点称赞。
“我顶多只能认你做义妹,不可能娶你为妻。”皇少风郑重强调,不希望她对自己有所期待,很明显,他和她根本无法沟通。
“为什么?”明知他不可能接纳她,她原也不敢心生非份这想,可再次听他果断否决,她心里有些难过,不禁想问个明白。
“除非你懂得何谓‘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道理。”他轻叹气起身,决定向父母好好说清楚,解除这荒谬可笑的婚约。
见他离去,毛一钱只能怔然。
“心有铃什么的一点通?”她略歪脑袋,喃喃自问。
皇夫人上街为儿子与毛一钱的婚事算命。
连算了三摊,她对三张箴纸说法不一的诗句,愈看愈不放心。
“这不是皇夫人吗?”一位官太太见到她,忙向她打招呼。
“陈夫人。”皇夫人看见熟人,微微颔首。
“我刚才在街上听到消息不知是真是假,正巧向你问个明白。”
“什么事?”
“听说你那宝贝儿子早有指腹为婚的对象!”这陈夫人平时就爱说三道四,一听到这么大的传闻便忙要追问详实。
城首富的皇家家业广大,除主要的茶行营生外,在京城大街拥有数十家铺子,举凡布庄、钱庄、当铺、饭馆、茶馆等,京城郊外更不乏辽阔的茶园田产,资产难以数算。
皇老爷膝下只有一宝贝儿子皇少风,他生得俊美不凡,学富五车,堪称京城
“灶房……不,‘灶前输梨,中午阵亡’……”毛一钱朗朗颂读。
“什么‘灶前输梨’?你在念什么?”皇少风嘴角抽搐。
母亲竟要求他教毛一钱念《百家姓》与《三字经》?
他虽喜爱读书,却对教人读书毫无兴趣,然一听母亲说明父亲急于逼他与毛一钱完婚,若他不想被逼婚,只能勉强同意这件事。
他不懂为何母亲不直接找夫子来教她,却要他每日浪费一、两个时辰与她大眼瞪小眼,但在他教一个个多时辰后,终于明白母亲的顾虑。
资质驽钝的她若请外面夫子来教,怕更要闹笑话。只是几个简单的姓氏,她拿愈念愈离谱,简直狗屁不通,令他哭笑不得。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他耐着性子纠正。
什么“中午阵亡”,亏她能歪念成好样。
“呃?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毛一钱忙改口学起他咬文嚼字,一字一字缓缓念出,险些咬到舌头。
“再来。”皇少风挥开摺扇扇了扇,提醒自己对她多点耐性。
她念完前句忘后句,光是一页书却迟迟翻不过去。
“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再来是……”毛一钱努努小嘴,挤挤眉头努力回想,眼角不禁想偷瞧他拿在手里的书。
她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令皇少风忍俊不住,就算他大方将书摊给她看,她也识不得字。
“再来是……再来是……啊!我想起来了,‘烹成鲁味,脚沉很痒’!”她拍手大喜。
“嗄?”皇少风愣住,“你再念一次?”
“是……是‘烹成鲁味’……‘脚沉很痒’……”见他似有不耐,毛一钱轻动唇瓣,一双大眼偷偷抬望坐在对面的他怯怯念道。
虽也觉得念得有些怪异,她记得应该是这些发音没错呀!
“好你个‘脚沉很痒!’”皇少风拍额,简直无力相对。
她竟把“冯陈褚卫,蒋沉韩杨”记成不全的斜音,胡乱拼出句子。
“再来呢?”他闭上眼轻声叹息,想听她还能瞎掰出什么更荒谬的句子来。
“再来我记得,这容易多了,跟动物有关,就是‘猪檎鱿鱼,和驴四匹’!”她仰起脸蛋,开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