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瞋目切齿,「闻鹤,你也要忤逆朕吗?」
「臣不敢违逆陛下,臣只是想着,您若爱宝妃娘娘,就该让她有安身之所,不该让她尸身惶惶无依。」
「谁说她无依,她在朕的皇宫,朕的身边,怎么会无法安身?」
王伟咬牙,也跪下道:「陛下,而今盛夏,天气极热,娘娘爱美,那尸身受热气笼罩,恐怕……您忍心让娘娘死后还受这毁身之苦吗?」
「陛下,臣是粗人,可也知人死不能曝尸……」马松哭跪下来。
曾子昂神情痛苦,「你们说的朕怎么会不知……朕只是……只是难舍……」
「陛下,您受万民所托,该保重龙体,不应再颓然下去啊!」闻鹤死谏。
他怒目而视,「你!」
「陛下,人死不能复生,您睿智非常人,如何不明白?」
「闻鹤,你该死!」
闻鹤毫无畏惧地续说:「若赐死臣能让陛下振作,臣情愿一死。」。
「臣也死不足惜。」马松跟着叩首。
王伟也道:「奴才也愿死!」
曾子昂愤怒地注视着不怕死的三人,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悲戚地同意道:「朕……明白了,七日后将珍儿下葬皇陵。」
皇陵中再度相见
「陛下要杀我——不,杀刘琼?!」莫亮珍愕然。
「缉拿刘琼的皇榜都贴出来了,说玉妃违逆圣旨,未前去南寮建圣庙,着令地方官府缉拿,凡抓到后就地处斩。」苏志清将皇榜内容告诉她。
她脸色发青,「陛下连刘琼都不放过吗……」
「玉妃是你,你是玉妃,皇榜一下,各地的人都可以杀你,陛下若要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可要悔恨终身了。」
「他越来越疯狂了,我得阻止他才行!」
他皱眉,「你见不到他,要怎么阻止他?且就算见到了,你在他眼中也是刘琼,可不是他心爱的莫亮珍。」
「不管如何,我总要一试。我问你,除了杀刘琼的皇榜,外头还有什么消息没有?」顶着刘琼的脸,就算没被通缉,她也不便抛头露面,万一被认出,徒增麻烦,如今又被下追杀令,那就更不能露脸了,只能躲在客栈内,靠苏志清带消息给她。
他道:「还有一件事,陛下终于决定安葬你了,而且排除众议坚持要追封你为皇后,尸身葬入皇陵,将来与他同穴。」
她听了心里难过,这一葬,自己当真回不去了,没了尸身,她只能是刘琼,再不是莫亮珍。她感伤的问:「陛下何时将我下葬?」
苏志清叹息道:「七日后,他会亲自送你去皇陵。」不得不说,陛下当真有情有义,尽管他性情大变,日渐暴虐,却足见他对莫亮珍的深情难灭。
「七日后去皇陵,那表示他会出宫,那我就有机会见到他了!」莫亮珍露出喜色。
「哪这么容易,他身边必有重兵,哪是你能接近的,而且你已成通缉犯,一出门,还没见到他就可能先教人给杀了。」
她十分乐观,「出门我可变装,旁人不见得认得我,我只要想到办法接近他即可。」
「我说过那是不可能的,他身边除了重兵还有重臣,哪里容你靠近。」他浇她冷水。
「咱们都忘了一个人,论远仪,他身为驸马与重臣,定会陪同陛下去皇陵,我可以找他相助。」
苏志清一听见这个人,表情变了变,「对啊,还有个论远仪,你早该找他帮你才对,他的地位比我高得多,又是皇亲国戚,可比我有用多了,且就是那已辞爵位的益王曾俊章,虽说已不是王爷,但好歹还是陛下的侄子,再怎么样也比我强。」他忍不住酸言酸语,醋劲十足。
她无奈地搭住他的肩,「你以为我没想过找论远仪与曾俊章帮忙吗?可论远仪与公主生活美满,我才不想再去打扰他,引起人家的家庭纠纷,至于曾俊章,就让他当我已死,平静待在南寮生活不好吗?可至于你,虽然对不起,但我对不起你的事可多了,所以一出事,我淡然,却没想过要对自己客气,这亲疏之间再明显不过,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点点头,「好吧,合该也让论远仪为你倒霉一次,这才对得起你当年抛弃他让他娶公主的恩典。不过你要找论远仪,还是得要我帮忙,说吧,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