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大少的电话!”司机将手机递了过来。
“小言,今天面试还顺利吗?”
“哥,嗯……我这就回家了。”
“今天梓琴也会过来,回来路上帮我去买一下蛋糕。”
隽言的视线忽的一顿,梓琴姐也要来?是了,她和大哥马上就要订婚了,或许过几个月自己就要改天喊她大嫂。
“小言,你听见了吗?要蓝莓奶酪的。”
“嗯,好!我知道了。”
隽言面带微笑答应着,目光却游离到窗外,眼底里没有透出一丝光亮。半晌,打开百度搜索了一下热度榜,将排行第一的“明潇的葬礼”点开,对着最下面一排的日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坐落在西城区香影街别墅区的隽家老宅,是一座修建于上世界五十年到的俄罗斯风格的老建筑,四平八稳,色调厚重,平日十来米宽的雕花铁门一直都关闭着,像今日这样大门敞开迎接宾客实属少见。但应邀而来的宾客无一在面对如此阴森的老宅面前露出轻视的表情。
原因无他,这隽家老宅的主人乃是现在京中的开国元勋隽老。
隽老年过九十,膝下两子,一子战死,现在留下的大儿子生了三个儿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业界翘楚,不过少有人知道他们和隽老的关系。隽老低调了一辈子,头一回高调表明身份,竟然是因为大孙子要订婚了。
隽言站在二楼的窗户,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香槟,幽幽凝望着铁门外的一辆辆名车鱼贯而入。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高雅唯美且浪漫,在外人看来,这场订婚宴算是给足了新晋影后何梓琴的面子。光是院子里满满当当的香槟玫瑰装饰,就耗费了十五万的开销。别墅内部是标准的晚会配置,由专业的宴会承接商布置,暗红色的基调据说是为了照顾隽老的喜好,以中式风为主,搭配西式花园式宴会的特色,务必让主人和客人都能够满意。
当然,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场订婚宴中,何梓琴自己就掏了二十多万的腰包。
“小言,怎么不下去?”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隽言漫无边际的思绪。
“二哥。”他乖巧地转过身来,凑到隽远身边,仰头笑道:“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呢?”
“大哥订婚我怎么敢不回来?大哥可是会劈了我的。”隽远长相十有八九随了母亲,鹅蛋脸,丹凤眼,美人沟的下巴,耳垂形似珠玉,倒是三个兄弟中长的最为出挑的一个,但偏生他自己无感,又只对医学感兴趣,很少在人前露面,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隽家还有这样一位公子。
至于隽言,十多岁才回到隽家,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二哥今年要回国了吧?”隽远的研究项目在美国进行了快五年,也该有成果了。
隽远点点头,眼角带起一丝骄傲和喜悦,“这个项目如果顺利会在国内进行临床试验,到时候会更忙。不过,陪我们小言吃饭的时间肯定是有的。”
上次他回来就放了隽言的鸽子,被他声讨了将近一整年。
“那敢情好,我每天都要吃东海阁的茯苓粥。”比起大哥的不苟言笑和大家长作风,隽言显然和还是和学术派的二哥相处的更为融洽。
“好,这有什么问题!”隽远笑眯眯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怀里拉了拉,小声嘀咕:“真不知道大哥怎么看上这位的……”
隽言略微一顿,霎时明白过来他言语里的轻视,在二哥传统的思维里,演员等同于戏子,总归不那么正经。
脸色便微微一变,低落道:“二哥有话就直说,我知道你们都不赞成我去做演员。”
隽远连忙收起刚才的表情,按住他的下巴抬起来,“我可没有那么死板,单论何梓琴这个人而已,我不喜欢她。这和你没关系,你想做任何事,我都是赞成的。”
隽言眼底泛出一波水光,脸上浮现出一丝委屈,“真的?”
“当然了,二哥什么时候说过谎!”隽远有些急了,“对不起,二哥刚才说错话了,我给你道歉。”
“好了,我逗你呢!”隽言莞尔道,手挽起他的胳膊,“走吧,去见见我们未来的大嫂。”
隽铭早已和盛装打扮,姿态婀娜、容姿皎然的何梓琴并肩而立,在客厅中慢慢穿梭,客气而疏淡地和诸多名流权贵点头寒暄。
何梓琴不愧是纵横演艺圈十几年长盛不衰的一姐,皮肤身材保养的宛如二十出头的大家闺秀,浑身气度优雅而高贵,在上层圈子里浸淫了数十年的笑容与言谈,大方得体,已经初步显露出世家宗妇的大气与雍容。
她只一身简单的淡金色鱼尾裙,高额韩式编发发髻,发尾轻巧地落在性感的锁骨处,纤细的脖子上一副白色的南非珍珠项链,便轻松压制住所有在场女客的光芒。
所谓淡极始知花更艳,她这般气韵绝非一两日能修炼而成。
“二弟,三弟!”她忽然退出闺蜜圈,笑容柔和地往楼梯上看去,轻呼出声,立刻适宜地将所有人的目光向此处引去。
隽铭也微微侧过头来。
一位清隽冷秀,一位温润博雅,皆是龙章凤姿,翩翩世家佳公子。两位从不露面的隽家少爷,刚一亮相就收获了无数艳羡、惊讶与嫉妒。
隽言率先扬起笑脸,“大哥,梓琴姐,恭喜了。”
“嗯。”
“小言今天太令人意外了。”何梓琴目露惊艳,又在隽远身上逡巡一番,眉梢一挑,打趣道:“哎呀,现在我可有点后悔了,你们三兄弟一个比一个帅,早知道呀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