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说,隽言也就没有去问。
两人对手戏没剩下多少,这一日倒是聂非主动请他吃饭,说起了这件事。
“说来你也是无辜躺枪,这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你大概听说过,他三年前退出娱乐圈,这些年混得不太好,就心怀不甘地想要把我拉下来。”聂非脸色不好,看样子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他过去是我的对手,我敬佩他的演技,但他所在的公司实在是不行,经纪人也经常脑子发抽,做一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饶是隽远并不八卦,也已经听出来八九分,“是余歌?”
“嗯,是啊。”聂非喟叹,“三年前出了丑闻事件,其实他也是受害者,但他们公司为了自保,把他踢出去当替罪羊,后来解约后更是不管他了。他从云端跌落泥泞,自然受不了,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身边又有小人蛊惑,所以才……”
隽言对这人并不了解,不便非议,便道:“只要他不是真的想害死你就好。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报警,唉……说实话我也很苦恼,他那个笨蛋,一根筋,很容易被人利用,但就这么销声匿迹又可惜了那身演技,真是……”聂非早年和余歌颇有些英雄惜英雄的交情,若不是公司不对盘,说不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对于余歌的遭遇,他其实一直非常遗憾。
但身处不同的公司,后来还失去了联络,想拉一把都不知道从何做起。
隽言握着咖啡杯,半晌没有说话。
“总之这件事揭过就算了,他也是因为落差太大找不到工作才会一时鬼迷心窍,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聂非怕他对余歌心怀芥蒂,毕竟这事要是闹到媒体那儿,隽言少不得被非议,那就太冤枉了。
“不,我是在想余歌曾经演过的那部《无情法师》。”隽言对清欢这个角色并无完全的把握,早就想找个人请教请教,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
“怎么想到这部戏呢?”聂非不解,“不过余歌那部戏确实拿捏的很好,如果不是运气差,当年的影帝非他莫属。”
隽言琢磨了片刻,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如果我请他做我的老师,并且给他一份新的演员合约,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聂非震惊不已,认真道:“你说真的?可是,你不是自己都还没签公司。”
“是还没有,不过就快了。”隽言想起明潇曾经对聂非的评价,说他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最近观察下来也觉得他为人不错,便放下心防道:“不瞒聂哥,我找了路云做经纪人,他要成立自己的工作室,现在确定的艺人,加我在内也只有两个。”
聂非这下是真的惊掉了下巴,“我屮艸芔茻,你小子怎么搞定路云的!?他不是早就发表声明说再也带任何艺人了吗?他自己的工作室,就冲这个,余歌干嘛不答应!”
隽言含蓄地笑了笑,“那就好,这件事我先和云哥谈谈,他那边如果没问题,余歌那边……”
“我跟他说!除非他傻的没救了,不然就不会放弃这个天大的好机会!”聂非显得相当激动,放下咖啡握住隽言的手摇了摇,“我这个人直,不会说别的,这个人情我记住了,改日一定还!”
路云和聂非的效率都是出奇的快,本来是隽言的一个突发奇想,但没想到这两人都很上心,不过一周,余歌就从小公寓楼搬到了路云的住处,健身、修养,签合同,以惊人的速度振作起来,等到隽言抽出空来拜访,看到的已经是脱胎换骨的余歌。
房间里还有张熟面孔,闻人枫瞅见他只略微点了下头,就继续弹她的钢琴。
余歌一目十行扫过他的角色梗概,就一针见血道:“你演不了。”
隽言不知道他这句评断的根据是什么,反问道:“当年你的无情法师,应该也有人说过你演不了吧。”
看热闹的闻人枫捂着嘴巴坏笑,一点作为后辈的自觉都没有,“余老师,这件事我记得,当年原著粉还黑过您的微博呢!”
余歌耸耸肩膀,并不在意,“当年的我的潜力还没表现出来,那是遇到的第一部好片子。别人不识货我有什么办法,但你——”他毫不讳言地指着隽言,“你就是来玩票的,不是个合格的演员,又怎么可能演得好一个跨度这样大的角色!”
隽言心神一震,垂下眼眸想要反驳,但余歌是个戏疯子,在他眼里,奖项、名利都不重要,唯一关心的就是剧本好不好,角色是否具有挑战性,自己能不能演。
和他相比,隽言的目的不纯,这在余歌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弊端。
“我确实别有目的,这我不想否认。一开始也确实抱着玩票的性质,但余老师,你不可否认演戏存在一种魔力,我现在已经牢牢地被它吸引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也改变了当初的态度。”隽言不是个听不见意见的人,恰恰相反,他是个容纳性极高的人,只要别人说的有道理,他都会花心思去想一想。
这次也不例外。
“口说无凭,当然我的直觉也有错的时候。”余歌本来就是打算还他人情的,这番试探至少得到答案还算满意,心里也放心许多,“既然如此,我会负责你这两个星期的演技训练。”
隽言紧绷的眼角舒展来开,“谢谢,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算我一个?”闻人枫岂能错过这样好的机会,“哥哥每次都批评我用力过猛,这部戏我也有份,干脆一起?”
说完用对隽言不停地瞪眼睛,一副“你敢说不行立马咬死你”的凶恶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