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枫寒着一张脸,神色颇冷酷。
“他比我大好几岁,也没有爸爸妈妈,但是人很聪明,长的也好看,歌也唱的好。可惜孤儿院里的老师却不怎么喜欢他,因森·晚·为年纪大了,不会再有家庭愿意来收养。他就拿我当弟弟,亲弟弟那么疼,教我读书、写字……出去卖报纸、送牛奶,把攒下来的钱给我买书。”就像是沉浸在了一段充满了甜蜜和温暖的回忆里,隽言的嘴角高高勾起,脸上好似自带橙色光晕。
闻人枫鬼使神差地看了他好几眼。
就听他继续自言自语:“他说我长的太漂亮,这不是好事……我当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以为他是不愿意给我买新衣服才故意这么说的,开放日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结果被坏人拐走……警察不愿意去找,因为孤儿院看起来并不上心,只有他一个人冒着深夜的大雨出去找我……”
隽言忽然停了下来,睁开眼睛,坐直了。
“后来怎么了?”闻人枫不喜欢听故事听到一半,“他肯定找到你了对吧。”
“是啊,哥哥找到我了,但他们不肯放了我……”隽言脸色骤变,想用衣服把自己紧紧裹住却怎么也抓不到,指尖却狠狠抠进了手背里。
闻人枫立刻感觉出了不对,连忙在路边停车,按着他抖索的肩膀往怀里压,“我不听了,不听了!”
隽言愣神地望着他,“怎么能不听呢,我还没有说完。哥哥和那群人谈判,说放我走,他自己留下来……他真的一个人留了下来,我却独自走了……后来,后来!”眼泪蓦然滑了下来。
“我说不听了!你不要再讲了——”闻人枫粗鲁地把他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乖,别闹,别闹,不说了啊。”
隽言靠在他的心口上,机械式地点点头。
闻人枫气鼓鼓地捏他的耳朵,“再也不让你喝酒了。”
两人折腾到半夜才回到各自的家,闻人枫一直等到隽言睡着后才走,到家时忘记给膝盖上药就睡了,第二天起来被经纪人足足骂了十分钟。
“都是你的错!”闻人枫揉着膝盖,恶狠狠地握着手机。
“是是,都是我不好,要不……请你吃饭?”隽言也不知道自己酒后失言说了多少,但索性闻人枫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会多想的可能性不大。
“还要你上次煲的那个汤。”闻人枫龇牙。
“行啊,干脆你周末来我家,我做给你吃。”隽言盘算着日程,周末二哥要出差一趟,正好没空过来。
“好。”闻人枫挂了线,立刻打电话给路云,“你就不能可怜一下我,亲自带我吗?每天对着一只聒噪的老山羊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么?”
路云放下手上的文件,挑眉,“我可比山羊脾气更差。你今天的胡子刮了吗?俯卧撑做了吗?引体向上完成了吗?眉毛修了吗?剧本背完了吗?”
闻人枫看了看手机,确认没有打错,问:“谁给你吃炮仗了?”
“没有!”说完,路云凶狠地摁断。
他头疼地看着桌面上的那份策划书,拧起的眉毛怎么也放不下去,这群混蛋竟然敢利用明潇做噱头招揽投资商,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人走茶凉,兔死狐悲,但这才多久?明潇生前,这些人从来不关心他身体累不累,工作苦不苦,只知道一个劲的逼迫他提携新人,照顾后辈!他没有做么?!他比谁都辛苦,比谁都要用心,但却连死后一片清净之地都没有!
路云难过的几欲窒息,心里打定主意,哪怕要拼掉这些年的成就,他也决不妥协。
“云哥,总裁想见您。”秘书推开门进来。
正好,一次把话说清楚!路云忍kj上层几个老不休不知一两年了,当年明潇签约他们时他们就在条款上诸多压榨,如果不是明潇拦着,他就早跟他们撕破脸了,如今还想用明潇的死来大赚一笔,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同意。
路云推开总裁办公室,发现三个最大的股东竟然都在。
罗子赓对他抬了抬下巴,“坐吧。”
路云阴沉着连坐在最远的一张沙发上。
“今天让大家来,是要商量一下周明潇纪念晚会的事,有什么想法大家都说一下,但有一点,毕竟是纪念晚会,功利性不要太强了,不要让粉丝对kj有任何误会。”罗子赓表情冷淡,脸色是常年病态的白皙。
路云冷笑:“这么说,罗总没到利用这次晚会赚钱了?”
“路云,我知道明潇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公司已经仁至义尽,明潇的葬礼足够风光,他本人又没有什么亲人,要补偿也无从说起。你有意见可以提,但理应公私分明,不要在这些事上太过偏颇。”罗子赓冲秘书摆摆手,把他面前的咖啡撤了下去。
路云怒极反笑:“我是不是公私分明,这么多年难道罗总心里不知?kj这些年问题频出,是明潇一个人能力挽狂澜的吗?你去年强迫他接了那么多烂戏,每次都往他的电影里塞一些不入流的新人,还说对他很好?!原本明潇是有机会去好莱坞发展的,他的形象很符合这几年美剧的需求,但你却瞒着我们偷偷拒绝了对方,这又是为什么?!”
股东之一的横兵站起来,嗤笑一声:“路云,你这么义愤填膺有什么用呢?人都已经死了,你做给谁看。明潇故意疏远里也不是新闻了,怎么,还念着旧情呢?呵呵,可惜啊,他心里也不过是拿你当做一个小跟班罢啦!”
“你嘴巴放干净些!”路云腾的站起来,伸手揪住他的领带,眼睛被怒火涨的通红,“我警告你,不要让我再从你这张臭嘴里听到诋毁明潇的一个字,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