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固然有夸大的成分,但事实摆在眼前,不论什么时候成功的都是少数,有利可图的地方必然伴随风险。越是高额的利润,就要承担越大的风险。所以钱晴打算给林晓慧在商言商,既然要借人家的地方,还是长期的,还是跟人提前说好。钱晴特地挑了一个日子去找休息的林晓慧,来之前她已经调查好了,林晓慧日常在的那一趟车,就是经过y市直到羊城的,中间也路过钱晴要去的那个小镇,不过小镇停靠时间特别短,就要求中间得有人接送货物。钱晴:“小镇这边应该是只有这一次,我们会跟着押货的。”最主要还是羊城。林晓慧在火车上做列车员,家里条件也不差,住在铁路家属院里,客厅里罩着洋气的蕾丝沙发套,还有一台稀罕的熊猫牌电视机。她男人也是铁路上的,两夫妻基本上见不到几个面,都是在车上过。她沉吟片刻,虽然帮人带货违反规定,但很多列车员都会多多少少帮亲戚朋友带东西,有的人也会自己看准进点货物,再把货出给亲戚拿去卖。她家全都在铁路上,端的全是铁路的饭碗,自然没这号亲戚,之前也就是帮朋友带点南方的水果或者新款式的衣服。钱晴直截了当给她开出捎一次货物就给一百块的价格,数量大的还要另算。而且还贴心表示,每次都有人跟车,她要做的就是在车上给他们的货安排一个安全的地方放,别的不用多费心。这么算下来,一趟一百块就很让人心动了。“行,只要你们每次有人押货就可以。”林晓慧考虑的清楚,如果每次单运货,这个钱就有些不划算。她也是有正经工作的,哪能一眼不错盯着别人的货。再加上真那样干了,到时候被人告上去,说不好她连工作都得丢。有人押货就不一样了,可以说是自己的亲戚,只是搭把手帮对方找个地方放货而已。就算领导知道了也没事,谁还不能有个亲戚了?敲定了合作的事,钱晴也安心了。林晓慧有点不好意思:“上次你给的那种辣椒酱,不知道阿姨还方便再做几瓶不?”钱晴有点惊讶:“吃完了?”不至于啊,那一小瓶就算是顿顿吃也能吃个半个月吧?“早吃完了,你是不知道,你刚给我那一趟车就吃完了,后来我也不好意思找你再要。同事们都说做的好吃,问我是哪里买的。”林晓慧常年在外面,什么好的没吃过,但那一小瓶辣椒酱依旧让她惊喜。辣味掺着香味的,依稀能吃出里面放了不少提香的东西,还有白芝麻和花生碎,火车上的饭都不好吃,这时候只要弄个馒头剖开,把辣椒酱厚厚在中间抹一层。最好是有点烫手的馒头,配着辣椒酱简直了。那个味儿连列车长都引过来,还挖了一大勺。“当然不能叫阿姨吃亏,我们几个同事一人三瓶,掏钱买。”钱晴眼光一亮,这倒是个好生意。她妈前几天还说想挣点吃食生意的钱,这不正瞌睡来枕头吗?“成,我回去问问我妈,这个价格……”林晓慧按着供销社里的辣椒酱算:“一瓶子三块你看咋样?”钱晴掐住自己的手,怪不得人家都说铁路上有钱呢,真有钱。一瓶子辣椒酱成本能有多少?撑死就是个一块钱的成本,转个手就能卖上三块钱!林晓慧还用着消费者的思维算:“供销社里的辣椒酱是两块多,不过都不香,里面也没有芝麻和花生这些。阿姨做的辣椒酱里我能吃出来放了好东西,还有油炸的小豆干是吧?估计做着也费事,我们就按三块钱算。能不能让阿姨抓紧点时间先做个二十瓶出来?实话说,最近我们跑车嘴里都没味了。”列车员平时在车上时间多,都会习惯性带点家里吃习惯的小菜酱料,但没有谁带的酱料跟那瓶辣椒酱一样出色,咸味恰到好处,里面的辣椒籽都是香的。钱晴高兴之后就主动谦虚调价:“两块五一瓶吧,你们要的多,咱就跟供销社价格持平。”林晓慧十分高兴,钱晴暗搓搓提醒她:“那辣椒酱炒菜也好吃的,我多送两瓶,你们火车上做饭时候让厨子加点,整天在车上待,哪儿能一直光吃馒头。”这话可是说到林晓慧心里去了,当即拉着钱晴开始诉苦,不外说是列车员的工作看上去光鲜,其实也累,每次走车都要跟,吃不好睡不好,早年她刚去的时候,下车都睡不着觉,总是觉得自己飘在海面上,一上一下的闭不上眼。钱晴这人,换到以后来说那就是情商高的典范,当即跟林晓慧交流起来做生意的不易。没一会儿俩人的关系就拉近不少,林晓慧还给她送了几个说是南方来的小挂件,是各种颜色的塑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