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见李景恒坐在榻上望向这边,面色较之前好了许多,容初心中的那块石头才算落地,真是万幸,人看起来没有大事。容初难掩心中激动,快步上前来到榻边蹲下,抓住李景恒的手,关心道:“阿恒,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姐姐了!幸好你没事,不然姐姐可怎么活啊?呜呜呜——”她之前来时编了个谎话应付阮家爷孙,如今在人家面前,还得演得像一点。容初没看到李景恒抽搐的嘴角,自我感觉良好,她觉得,她这假哭,定是演出了精髓。李景恒没料到容初会来这一出,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动作,他只知道握着他手背的手细腻温暖,让他竟舍不得甩开。等等,阿恒是什么称呼……李景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容初对他的称呼换了一个,耳根处顿时似有一团火在燃烧。“姐……姐……”李景恒别扭地配合容初,“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什么?”容初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李景恒应该是想与她说坠崖的是,于是转身对一直守在后面的阮惜雪道,“阮妹妹,你照顾了阿恒一天了,休息一下吧……”阮惜雪不傻,听得懂容初话中的话。不就是想让她出去嘛,真不知道姐弟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让旁人听的悄悄话。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床上的李景恒一眼,阮惜雪这才不情愿地走出房间。阮惜雪离开后,容初对李景恒问道:“你怎么会受伤坠崖,还是这么重的伤?那晚发生了什么?”李景恒将狩猎那夜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容初,包括最后对他紧追不舍要他性命的黑衣人。容初听后,也有些不解。李景恒多少年被困庆云宫,储位争斗与他无关,权力斗争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是什么人想要他的命?“会不会是谢家派来对你父皇下手的刺客发现自己失手后,想要回去给主子一个交代,才挑你下手的?”容初左想右想,也只想出这一个可能。“不知……”李景恒摇摇头。“算了,你们凡人不是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容初说着,直起身来拍了拍李景恒的肩膀以示安慰,“别想太多,以后有本星君护着你。刚才就听你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容初为李景恒倒完水,重新来到他的床边坐下道:“你昏迷的这三天里,我回宫了看了下情况。皇帝对此次遇刺之事大为恼怒,下令彻查。”“不过谢相早早为自己洗清嫌疑,将罪名推给了江湖上的一个邪、教。宫里派了几队人手一直在寻你,不过如今朝中形势正乱,又有人欲对你动手,我建议,还是等你伤好后再回宫,你也莫急着这一时。”听了容初的话,李景恒微微勾了勾他那苍白的唇,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好,都听姐姐的。”容初被他那憔悴又惑人的笑意慌了神,待回过神来,又生出几分恼意来。这小子,笑起来还真是人模人样的……好看。该笑的时候板着张脸仿佛谁欠他十万八千两银子,如今伤成这样,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不过这一声“姐姐”叫的容初很是适用,要是小殿下一直能这么乖就好了。可惜,都是装得。果然,下一秒,容初就听到……“姐姐,我胳膊疼的厉害,能不能喂我喝水?”喜欢容初与李景恒就这样大小对小眼互相对视了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没有办法,谁让他是伤患呢,这次暂且不与他计较。无可奈何地坐在床榻边,就在容初要喂李景恒喝水时,房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紧接着阮惜雪的声音传来:“容姑娘,我来喂阿恒吧!”阮惜雪进门,快步上前来从容初手里接走水杯,顶着一副甜美的笑脸对容初道:“容姑娘今日上山采药定然是累极了,阿恒这边就留我照顾吧,容姑娘先去休息好了。”世界上竟还有这么热心的姑娘?容初疑惑地看了一眼眼前万分热情的阮惜雪,又瞥了一眼倚在床头面色发白的李景恒,对上李景恒期盼的眼神,犹豫了片刻后,终于还是对阮惜雪点了点头:“那好,阿恒这边麻烦阮姑娘了。”说罢,容初伸了伸懒腰,也不看李景恒那幽怨的眼神,惬意地出了门。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李景恒不知何时恢复了先前的面无表情:“麻烦阮姑娘将水放在一边,等会我可以自己喝。”阮惜雪丝毫不介意李景恒的冷淡,端着水杯来到李景恒床榻便落下,仍旧笑得明媚:“阿恒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