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锐安补充道。
他向来不懂得安慰人,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然是绞尽脑汁了。
“我明白了。”阮祺认真颔首。
两人并不同路,在山林里便分开了,走到半路时,江锐安后知后觉拧起眉,突然感觉背脊一凉。
……好友不会当真遇见妖怪了吧?
傍晚庙市散后,阮祺如约留在庙里。
大伯虽然不愿,却被伯母扯了扯衣袖,最终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再次叮嘱他近日不要到常渊县去。
“可我在县里木匠那儿定了家具,这两日应该快打好了。”阮祺迟疑。
木匠那里虽然包送货,但像架子床,或是红木的顶箱大柜,都是不给配送的,非得亲自验货才行。
“让你大伯过去,雇辆车直接拉回来,”董念坚持道,“你就呆在村子里,若是实在憋闷了,就去山里逛一逛,别到处乱跑。”
伯母的语气难得严肃,神情也紧绷着,阮祺拗不过她,只能点头。
“好吧。”
山路崎岖,猛兽也多,伯母往常最反对他没事朝山里跑,怎么瞧如今的架势,却像是县里比山上还要危险了。
夜里收拾了碗筷,阮祺抹干净桌面,倒了半杯药酒给清珞,将刚才的话讲给对方。
“……看来往后若是想买东西的话,只能绕路去毓川县了,就不知那边东西贵不贵。”
“这新知县的事也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希望能快点结束吧,我还想再去趟鬼市呢,那边瓷器便宜,正好给家里补充些碗碟。”
清珞将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药酒是柳郎中新酿成的,不醉人,清珞放下酒杯却忽然倾身,伸手将阮琪拉到面前。
“哎!”阮祺没站稳,险些跌坐进对方怀里,垂头便对上一双温润的眼瞳。
那瞳仁墨色幽深,藏了些许笑意,仿佛层层荡开的水波。
“今晚留下来吗?”
阮祺脸颊发烫,却没能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开,只得嗫嚅着道:“月底就要办婚仪了,再睡在一起不好。”
“没关系,”清珞靠近,带着药酒的苦涩味道,“先留下,等夜里我再将你送回去,不会在这边过夜。”
柳郎中作为芜河村唯一的郎中,除了给人治病,最擅长的便是酿制各种药酒。
如今这药酒用了阮祺先前在山里采的人参,添了诸多珍贵药材,有淡淡的土腥气,还有种奇异的苦香。
阮祺细细品尝着,感觉自己似乎也有些醉了。
身后的手臂逐渐收紧。
自家郎君不会是蛇妖吧,阮祺忍不住分神想,这般缠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