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军队的人马分成几波来此,掩人耳目。随后又蛰伏不出,放出消息,让沈时以为他只带了几千人,又趁其不备,让士兵围了青州东、西、南三面,只余北面与他所在的章州相对。瓮中捉鳖,只留下一个口,待到饥肠辘辘走投无路时,瓮中的鳖自然会失了理智,寄希望于能从那唯一的缺口处逃生。三日前,两军对峙已久,沈时被围困已久,粮食首先撑不住了,便动了破釜沉舟的心思,他领着城中叛军妄想从章州这里突破围困。他着了一身盔甲,于城楼上俯瞰叛军人马陈列于章州城下。火箭、滚石一轮过后,敌军已死伤惨重。沈时在马上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走,他慢悠悠取了一支白羽剪,搭弓,射箭,正中沈时左胸。这一支箭,是还他秋日围猎的那一箭。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看见床榻上两个抱在一起的身影,清茗顿时面色有些尴尬。这两个人怎么成天腻腻歪歪的。他将手里的药碗放在桌边案上,在沈昀企图“杀人灭口”之前飞快地逃走了。秦星澜毕竟一夜未眠,此刻已然将沈昀当作枕头,安然入睡了。沈昀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柔软滑腻的脸颊,薄唇凑近贴上了她的额。没动静。他又缓缓下移,轻轻地贴上了她的眼。还是没动静。他一手撑着下巴看她安静恬然的睡颜,一手捧起她的脸,印上了她温软的唇。眼前的鸦睫颤了颤,她还是没有睁眼。他唇角忍不住浮现一丝笑意,再次低头噙住了她的唇。又软又嫩,像是上好的糕点,他忍不住咬了一口。“唔,”秦星澜睁开了眼,眸中几分恼怒与羞怯,“你咬我干嘛?”沈昀低低地笑了几声:“要不然怎么喊醒一个装睡的人?”秦星澜的耳根、脖颈红成一片,哼唧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索性将脸一埋:“我睡着了!”“哦。”沈昀挑了挑眉,支起身子伸长了手臂越过秦星澜端起了药碗。秦星澜将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偷瞄了他一眼,正对上沈昀玩味的视线,又连忙合上了眼。“真不喝?”秦星澜斩钉截铁般道:“不喝!”尚且温热的药汁散发出苦涩的中草药的气息,沈昀抬手抿了一口药汁入口,贴上了她的唇。秦星澜惊讶之余不由得松了牙关,那药汁便进了她的口中。苦涩的味道萦绕口腔,鼻尖是熟悉的清冽气息。一口药汁不知喝了多久,也不知进了谁的口。沈昀终于松开了紧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只见她面上一片粉霞,唇瓣红润染了水泽,仿佛上了一层上好的釉。“苦吗?”沈昀勾了唇角,将唇凑到她耳畔,故意用了气音,朝她耳朵吹气。一阵酥痒从耳朵传来直抵心底,秦星澜羞得满面通红,嗓子一痒,忍不住一阵咳。“好了,不逗你了,”沈昀看着她露出的红彤彤的耳垂,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快把药喝了,凉了更苦。”秦星澜哼了一声,立马翻身坐起,将药碗夺过,捏着鼻子一口气将碗里剩余的药汁喝下。苦涩的味道翻江倒海,她不由得将五官皱成了一团。沈昀伸手将床头一只木制小柜子打开,取了一只木盒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腌制过的海棠果。他拈了一颗海棠果脯递过去,秦星澜连忙含了,蜜饯的甜味终于压下了挥之不去的苦味。指尖有一点湿意,沈昀的心痒了痒。拈着那点湿意,他眸色深沉地望着那个不停吃着海棠果脯的人,一开口,嗓音竟有些低哑:“甜吗?”秦星澜刚点了点头,后脑勺突然被人用手扣住,身子往那边一倾,脸突然靠近,唇突然接触到一个柔软的物什。沈昀叼了一颗海棠果脯,眼里是戏谑笑意:“是挺甜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三番五次被沈昀逗到脸红,秦星澜恼羞成怒锤了他一拳。“嘶——”沈昀捂着胸口,面上是痛苦神色,“你谋杀亲夫?”秦星澜见他面上神色先是有些慌了,明明自己也没用多大力气啊,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又放下心来,白了他一眼。“夫人。”沈昀也不皮了,神色突然正经,定定地望着她的眸子。他突然这样正经,秦星澜怔怔地问道:“怎么了?”“你觉得……我们以后生几个孩子?”沈昀一本正经地问道。秦星澜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随手又给了他一锤。“唉,夫人,你怎么……”沈昀叹着气。秦星澜恶狠狠地瞪着他,没好气道:“怎么?”“怎么……”沈昀抬眼瞥了她一眼,随即道,“这么温柔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