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他急,卞五动作都麻利许多,“哒哒哒”的马蹄声还有车轱辘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巷弄显得突兀,因此江明月也听见了,并未在意。“咳咳,”一阵十分刻意的咳嗽声吸引了她,也将她从沮丧中拉出,这声音怎么听着都像是吴杭那小子的,不由扭头掀了车厢后头的厚毡子,结果发现真是吴杭,见自己去看他,还瞪过来。“主子,是谁?咦?吴家小公子,”白素探头一看,不由欣喜,她知道姑娘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的,这下不是正好,姑娘也不用丧气了,又唤李二停了马车。江明月思索了下,既然他追过来,那这第一声招呼还是由她来说,“东西就拿到了?”这话一出口吧,几个都觉得很不对劲,感觉小姑娘说话挺刺的,江明月也觉不对,挠了挠耳后,一时也不知怎么补救。“不是请吃茶吗?再磨蹭下去就天黑了。”好,不愧是你,看吴杭臭着脸说出这话,她莫名就觉得扯平了。于是,两个都不怎么会说话的人,去了就近的茶楼,各自身边伺候的下人都觉得稀奇,这般真能一块喝上茶?江明月才没喝几口,就让白素带着卞五到大堂里也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她说的极为自然,但这话一说,谁都知道这是在支开人,因此白素也就揣着怀里的钱袋和云黛一道请卞五吃茶去。吴杭额角微跳,抬眸看向面前的小丫头,难道李夫人还没教她不能跟男人单独共处一室吗?又瞥向小丫头肉肉的脸颊,最终停在她的双丫髻上。也是,还是个孩子呢。不慌,自己也是个好人,当即收回目光呷了口茶。江明月半点时间都不耽搁,下人一走,她就掏出袖中揣了许久的信来,吓得吴杭差点从方凳上跳起来。“做做什么?你才多大年龄,就这般”私囊相授。江明月:“”压下翻白眼的冲动,笑着道:“吴小哥,你先瞧上一眼?”将信封放置在桌上,推到他面前。吴杭睨了眼封上的字,行简?他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原来不是给自己写的,行简?哦,易行简啊,小郡王啊。敢情这番他只是个传话的!他有些气。既然找上自己,就说明小郡王还瞒着这丫头,连何姓都未告知于她?更别说郡王府的住址了,小郡王摆明要与她不再有瓜葛,那这信自己是递还是不递?吴杭又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江明月,这丫头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就想不明白,她联系不上的人,自己是怎么联系上的?殊不知,江明月就是在赌,曾经两少年下棋时有提到过,吴杭也是京城来的,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赌他们有联系,若不是常梦见行简过得不好,而他对自己又的确用心唉。吴杭那些话只是在心底转了一转,依照先前的说辞,他还是试图辩解了下,“行简没和我联系”江明月鼓了鼓白嫩小脸,而后呵呵一笑:“反正已经给你了,就随你处置吧。”“”吴杭看她这副小模样,有些头疼,又莫名觉得好笑。他也不过是随口说了句,给给给,这信他必定给送出去,让小郡王自己头疼去。所以,他看都不看,直接收了起来,江明月见罢,高兴的亲自给他续茶,还待说一番好话,吴杭只听了一句,觉得太假,拒绝了。江明月笑吟吟地应下,立马收起,拈了一块糕点吃。一盏茶喝完,吴杭见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告辞,“今日就到此罢,早些回去,你风寒可好全了?”“唔,好了,你不是身子不好么,也别老出来吹风。”吴杭:“”两人寒暄一番,就叫上各自的丫鬟小厮回家去了。转眼来到腊月,打算过完这个元夕再走的易行简,一早收到吴杭的信,拆时,掉落一份出来,他顺手拿起一看,娟秀的字迹,很是眼熟。易行简:“”小丫头是怎么想到让吴杭带信的?上次不还跟他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吗?这次倒好,直接递了信来。易行简打开一看,好像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面色僵了下,五指也收拢握拳状,让随侍一旁的余哆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这信是吴杭的人递来的,难道是江家出事了?心下不由一沉。内室之中,烧着充足的无烟炭,暖烘烘的,易行简穿着一袭月白袄袍,手执薄薄几张纸,蓦地轻笑出声。余哆轻吐出一口气,心道,那就是没什么大事,还好还好。眼见主子心情越发好,他不由好奇里头写的什么,主子至离开兴安县,性子愈发沉稳内敛,已经许久没见他这般轻松自在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