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怅雪都转身回屋子里了,门都关上一半了。
白忍冬这一声师尊出来,他关门的动作止住了。
钟隐月站在门后:“还有什么事?”
“我……我想和师尊说几句话。”白忍冬怯怯道,“可以吗?”
钟隐月没有“不可以”的理由。
他便拍拍沈怅雪,让他先行回屋,自己又出了门来。
沈怅雪就笑着点头,关上了门,自己回了屋子里。
钟隐月问道:“有什么事?”
白忍冬没立刻说话。他又怯怯地看了看沈怅雪的宫舍,小声地道:“师尊,能借一步吗?”
钟隐月意味深长地把他这些神色收进眼里,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外去了些。
到了院子的一处树下,钟隐月带着白忍冬停了下来。
“这里行了吧?”钟隐月说,“是怎么了,你非要避着他说话?”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弟子所说的事。”白忍冬说。
“你刚刚说的?”钟隐月道,“你觉得他不怎么跟你说话的事?”
“是呀。虽说,这几天我的确是和师兄师姐们三两结伴去寻的沈师兄,可是不论在一处谈话时有多人多口杂,沈师兄总是会很耐心地回答师兄师姐们的每一句话的。”白忍冬说,“只有我总是受师兄冷落……况且不止如此,师兄每每与我说话,都隐隐语气不善,还十分警惕……似乎很提防我。”
说到此处,白忍冬又叹气起来,可怜巴巴道,“若只有一两次,我也不会这般在意。师尊,我知道这些事大约同师尊说了也没办法,或许也不能同师尊说……只是,我实在想知道,我是……做了什么让师兄讨厌的事了吗?”
是还没做,但也不能说完全没做。
钟隐月心情微妙,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沈怅雪。
他知道自己原本的结局,也知道自己一颗真心全喂了狗——纵使知道一切还没发生,但他很难心里不会膈应。
更何况按照原本剧情,白忍冬会是乾曜长老的心头肉,这辈子最爱的爱徒,超越邱戈和沈怅雪的首席大弟子。
就这个情况,沈怅雪还一直不
()甚在意地掏心掏肺地对他(),什么都教给他。
最后为了他死于非命?[((),就换来那么一句轻飘飘的理所当然。
别说冷落了,钟隐月觉得他拔剑砍白忍冬一顿都使得的。
对此丝毫不知情的、站在钟隐月面前的白忍冬这会儿表情很无辜。
钟隐月望着他,心里也有点情绪复杂——白忍冬这会儿也还没做错什么,打他穿书之后因为剧情改变,他本性也改了不少,这会儿还什么都没干,就莫名其妙遭了沈怅雪一顿暗搓搓的冷落,何其无辜。
总结一下,双方都没什么错。
钟隐月扶了扶额,隐隐头痛,突然发现做老师真难,怪不得高中同学会上那位做了高三数学老师兼班主任的同学年纪轻轻就地中海了。
他叹气:“我知道了,我回头帮你探探口风。你不必太在意,或许是因为你从前还未觉醒灵根时和他打过照面,所以如今同处屋檐下时,还是有些自卑,只是自己没意识到。大约他并没有提防你,也没有语气不善,只是你太爱想多了。”
白忍冬嘟囔:“是这样吗?”
“是呀。今日也是,他一个做师兄的,还曾是乾曜宫的首席弟子,怎么能拿你这等刚入道的小师弟的法器?”
一语惊醒梦中人,白忍冬立即恍然大悟,又面露窘迫:“我、我没想那么多……”
“我知道的,你本性不坏。”钟隐月说,“你沈师兄也是啊。你细想想,他有什么理由非要提防你?”
白忍冬想想也是:“也对。”
“此事你不用太过思虑。”钟隐月说,“回去吧,早些睡。”
钟隐月把白忍冬哄回屋子里,自己也回了沈怅雪的屋子。
沈怅雪在屋子里等他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