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瓷是昂贵的釉下彩,苏好非常轻易的就看了出来,完全无铅和镉,很健康的瓷器用具。这套骨瓷的底纹颜色很特别,是复古亮黄色,而图案,加上了白金汉宫前维多利亚女王的盘旋雕像,欧式的华贵跃跃骨瓷之上,活灵活现。
她好像从哪里见过这套骨瓷,却记不起了。
“这是他送给‘我’的。”贝爱忽然在苏好身后淡淡地提醒她。
这话真是够自欺欺人的了,苏好在贝爱面前半蹲下来,一手把玩着骨瓷杯,一手拍着她的腿,悠悠地道:“埃及摩西神庙出土的石碑上刻着一句话,‘当你对自己诚实时,天下就没有人能欺骗你。’你现在是不是觉着全世界都在骗你?你应该比我清楚余牧爱的是谁吧?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告诉余牧真相的原因、是他只把你当作泄&欲对象?”
贝爱一愣,忽地低吼:“不是这样的!”
苏好无所谓的点着头,又怜悯的看着她,“你为了余牧,居然都能放下自己的亲生女儿。”
贝爱的神色一凛,“不准动贝塔!”
苏好说:“我当然不会动她,宠她还来不及呢。记着我说过的话吗,从婚戒开始,我会一点点的夺回来。贝爱,你信吗,你的这张脸,你用了两年时间没让余牧爱上你,我却可以。”
贝爱猛地一僵,脸色变得惨白,猛地推开苏好。
苏好和贝爱一同向后退去,苏好身后的展示台哗啦一声全部倒塌,连着一起应声落地的还有那套精致的骨质瓷,碎了一地。而贝爱,整个人翻倒在地。
众人闻声过来,余牧一看到“苏好”连同轮椅一起倒地,当下就将手中的茶杯向苏好掷去,苏好还躺在一片碎片之间,见茶杯向自己飞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却未感到茶杯砸向自己,感觉到的是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
很温柔,也很温暖,小心地避开后背处被扎到的伤口,他轻声道:“再忍一忍。”
本来苏好不觉什么,只是很疼,听到贝亦铭那么温柔的语气后,眼睛却倏地就红了,眼泪直往外涌,将头埋在他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凤淞捋着胡子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程兮倒是揶揄了起来:“亦铭书记,你这个妹妹真够恃宠而骄的啊。”
贝塔听到吵闹声,见到妈妈刚才躺在一片碎片之间,猛地就哭吼了起来,猛拍打着程兮:“坏蜀黍,坏蜀黍,不准欺负我妈妈!”
程兮脾气也暴躁了起来,当下跟着个小孩子对吼了起来:“没看到是你那个坏妈妈把别人推倒了吗!”
贝亦铭始终抱着苏好没有放下,一直到程兮和贝塔的吵架声停止,贝塔抹着眼泪扯着他裤子抽咽的时候,才淡淡开了口,问余牧:“你怎么看?”
余牧一字一顿地道:“道歉。”
苏好没有抬头,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手指却掐进了贝亦铭的手臂。
贝亦铭面不改色的任她掐着,良久才不容商榷地道:“让你老婆和她道歉。”
程兮讶然,插话道:“亦铭书记,你没事儿吧?明眼人都知道是你妹妹的错吧。”
苏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示意贝亦铭放开她,忍着身上被割到的痛,拢了拢头发,端着一张精致的眉眼,佯装言笑自若地道:“我认识设计师rl,他的家族曾是专门为英国贵族制作骨质瓷的,来中国两年后,成了一些人御用的骨质瓷设计师,我可以让他帮忙做。余副书记,我会尽快让rl补给你。”说完就要离开。
程兮挺身挡住了她,誓死站在“苏好”那边,吊儿郎当地道:“贝小姐,你还没道歉呢。”
贝亦铭走上前几步,将苏好再次拦回了怀里,让她倚着自己,斜眼看了看程兮,终于开了口。
“苏好坐的是轮椅,如果我妹妹推了她,向后退的只能是苏好;只有苏好推我妹妹时,才会发生两个人都向后退的情况。”说着,拦腰将苏好再次抱回怀里,领着贝塔大步走出了凤淞的别墅。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余牧有片刻的失神。最后只转身取过一杯茶放在贝爱手里,“你身体弱,适合喝德信红茶,凤叔这里的茶不错。”却没有再提这件事。
晚上,余牧和贝爱回家后,余牧觉着“苏好”可能会有些累了,进了家门把她放到床上,径自去浴室调热水,让她能早些休息。
可他回来后急忙去浴室的行为,被贝爱当成了他不想和自己说话。然后,白天他失神的那一个细节也被无限放大了。
她害怕,怕余牧责怪自己不够宽容,怕苏好又吸引了余牧。苏好就像一条美丽的毒蛇,在没有危险时,只是单纯的美丽,在遇到威胁时,就变得妖娆,有心计,会张开牙齿吐出毒液,使对方一招毙命。
余牧放好水出来后,就见到“苏好”未着寸缕的躺在dux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就这样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他面前,余牧一愣,急忙移开视线。
贝爱见此,咬着下唇,委屈地问:“余牧,你是不是不想再碰我了?”
自她出院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同过房了,余牧是怕苏好闲他脏;而贝爱一直揣摩着苏好的性格,知道如果是苏好,是不会想要和余牧一起的。
余牧知道她可能对白天的事心有芥蒂,宠溺的对她道:“瞎想什么呢。”
直到“苏好”渐渐睡去,余牧拿出湿巾擦净两人的□后,却再也睡不着,回想着白天的事,睁着眼睛看着屋顶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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