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归不屑撇了撇唇,抬起脸冷冷的看向那一队护卫,仿佛只要晋王一下令,他就能轻而易举取下他们的项上人头。一时之间,南苑的气氛更冷上几分,那冬季里凛冽的寒风在他们周身打了个转,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杀气。“晋王殿下,老奴是过来宣旨…的,既、既然兵符不在殿下这儿,老奴就,就先告退了。”宣旨太监抖着嗓子说完一句话,整个人都仿佛虚脱了,满皇宫的人谁人不知,晋王暴躁冷虐,随随便便杀他一个太监,皇上也不敢说什么。“晋王在吗?”忽而,一道柔软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本郡主奉父王之名,来请殿下挪步膳厅用膳。”这是…瑜瑶郡主?宣旨太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听到瑜瑶郡主的嗓音后,院内的杀意仿佛随着寒风一起散了。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翻滚卖萌中qaq阿爹“郡主,晋王殿下在内听旨,请您先回吧。”门外侍卫如是道。看着眼前近乎凝固的气氛和动也不敢动的太监护卫们,萧肃忽觉无趣,低声对胥归说:“请郡主进来稍候,本王更衣后便去。”“是。”云靥一进院子,看到院内乱七八糟人的模样略一挑眉,笑言:“晋王殿下这儿还真是热闹,这不是田公公嘛,怎么坐在地上,你们还不快将公公扶起来。”宣旨太监田公公见了瑜瑶郡主,那被吓得魂飞九天模样才好转,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时觉得没脸,垂头给这位准皇后娘娘行礼,顺便问起离开云川去往瞿都的日期。“算起来的确没剩多少日子里,本郡主与父王商量过了,五日后出发。”田公公在心里默算日期,紧赶慢赶的话,倒了瞿都还有十来日,对于瑜瑶郡主来说,时间算是宽裕。站了一会儿,田公公方觉吓软了的腿好多了,刚要告退,就见晋王萧肃从房内走出来,他换了身家常月牙白长袍,发髻束起,若不是面色冰霜,称得上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萧肃看也未看田公公,对云靥说:“劳郡主走一趟,莫要让云川王等急了。”“好,殿下请。”云靥弯唇侧身,让萧肃行到前方。田公公垂首站在一旁不语,听到晋王对瑜瑶郡主说话的语气时,心头一跳,偷偷抬起眼皮子,不想正对上萧肃看过来的眼神,被那溢满杀意的眼神轻飘飘看了一眼,田公公刚好些的腿又软了。“田公公看来腿脚不好,请大夫瞧瞧吧,毕竟过几日可就要上路了。”萧肃似笑非笑地说,举步离开。田公公抹了把额头上大冷天吓出来的冷汗,高声喊道:“快步快来扶住杂家!”尖锐的嗓音让在场的护卫都忍不住皱眉。膳厅内,云川王一顿饭忙得不得了,虽说赫连大爷与他谈话谈了许久,他也觉得有些道理,但一看着晋王,总觉得他配不上自个儿花一般的女儿。想着兄长说的那些话,他又焦躁又气恼,活似一只猪拱了自家田地里的花儿,偏生自己却不能宰了这头猪。云川王摸了摸腰间的大刀,虎目又一次瞪向晋王。按理说,他这么充满攻击力又不加掩饰的眼神,晋王当是察觉才是,然萧肃始终动作优雅的用膳,除却碗勺碰撞,连丁点声音也未发出。哼,装模作样!云川王恨恨夹了一大块牛肉,还故意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云靥借着低头用菜的功夫,掩住唇角扬起的弧度,她的阿爹啊,真是太可爱了。用完饭后,云靥挥手让端着漱口水的婢女下去,忽而扬唇笑着说:“快要出发了,女儿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完,不知阿爹能否将沈姑姑来帮帮女儿。”“自然没问题。”云川王向来对女儿百依百顺,立马招人去自个儿的院子告知沈姑姑。云川王的院内,沈芮正在为云川王铺床,听见婢女的传话,慌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净了手后就往白鹭楼快步行去。来传话的婢女见她这么匆忙,劝道:“郡主还在膳厅用饭,沈姑姑慢些。”沈芮二十有八,在云川王府已经待了十四年,她面容清秀,瞧着便是个沉稳端庄的女子,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么些年来沈芮帮着打理后院家事,井井有条从未有过差错。但她也从未仗着这些功劳做什么逾居之事,在王府婢女里有着不小的威望。沈芮笑笑,“哪有让主子等下人的道理,无妨,我腿脚好着呢。”如那婢女所说,沈芮在白鹭楼的花厅里侯了小半个时辰,云靥才回来。解下沾了夜露的狐毛披风,云靥坐到铺了厚厚软垫的圈椅内,腿上立马被阿些盖上了柔软的毛毯,手心里捧着热腾腾的茶,她抿了一口,这才觉得周身冷意完全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