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潇低头看侍应生上上来的晚餐,挪了下杯子:“昨天从医院回去,想要去教堂,修路,拐个弯路过你们那儿,瞧见的。”“去医院做什么?”卢潇抿唇,真是说多错多,身体的事是自己的,她不太想说出去。“去检查手臂。”她开口后,下意识的又摸了摸左边手腕,转了转,“瑞典回来后偶尔还有点酸疼。”景微酌的眼睛落在她手腕上,眉头浅浅的微敛了下,“检查结果呢?”“没事,就是没好透。”她昨天确实也检查了这个了,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医生推断说没什么事,就是撞击过后要一定的恢复期。景微酌点点头,须臾后,目光从她纤细手腕上移开,放在她的晚餐上,“吃吧。”卢潇轻呷一口水后,拿起刀叉,远处大提琴手拉了首北欧曲子,卢潇听过,在当地玩的时候也有听到。对面的男人瞥了眼,收回目光后,不多时果然就聊起了那会儿的事情。“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玩?”“嗯,放松下身心。”他抬了抬眸,唇角半勾。卢潇想了想,索性继续开口,顺着把她为什么不接工作的事解释一遍:“最近大半年有点累,灵感有点贫瘠了,想出去走走。”她端来水杯轻抿,随后舔了下唇,“所以一个人出去了,找灵感一个人比较适合。”她轻笑,“但可能没玩够,还是没怎么想工作,没什么热情。”景微酌有点意外,闻言后想到之前听到的拒绝理由,没空,后面又证实她时间多得是,原来是累了。他薄唇掀起一角,颔了颔首,手机刚好震了下,放下餐具去拿手机。卢潇感觉他确实挺忙的,自己低头优雅的切起了食物,低头的那瞬间,蓦然想起刚刚一开始提到的另请的那位音乐人的事,他只问了她为什么去医院,没有回答别的。没回答好像也没什么,别人肯定不会也像她这么凑巧有事,而和他们合作,格调很高,一般人应该犹豫都没有就答应。吃完饭,外面已经霓虹四起华灯璀璨,两人并肩走到餐厅门外,雪后的天有点冷,说清楚了,没什么事了,卢潇也不打扰大忙人了。见他手机铃声又想起来,就说了两句客气的,随后就钻入自己的车子里飞走了。繁华明亮的宽阔街道上,她白色的车子很快在车流里渐行渐远,如同飞机在空中留下的飞机云一样,随着风渐渐消失不见。景微酌手握着手机站在西餐厅门口,盯着人消失的方向,半晌,唇边一角扯了下。低头看完秘书的短信,他关了手机放回口袋里,顺着摸出烟盒和打火机。餐厅门口在两边悬着两根粗大的西式雕花柱子,挡了不少风,低头的瞬间烟就点上了,指尖幽蓝的火苗在他甩上打火机盖时,呼的湮灭。景微酌抬起头,一手抄在黑色长裤的口袋中,一手食指与中指的指尖夹出含着的烟,垂下手在身侧,口中呼了口烟雾出来。放在身旁的修长指尖中,红色的烟头也散发出细密的烟雾,烟雾随着手指缠绕而上,升到半空中后再渐渐散开不见。想了几秒秘书说的,刚刚饭桌上她也提起的那位音乐人的名字,景微酌始终没什么表情。在他看来不怎么合适。但是他觉得合适的这位……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后面也应该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他抬手吸了口烟,吐了个烟圈,放下手时手指顺着轻敲了敲,烟灰随即在风中吹开一片。餐厅玻璃门从里面被推开,景微酌再抬手的时候,因为空气对流,手中的烟被吹得烟雾更加缭绕了起来,他随意瞥了眼。侍应生朝他走过去,微笑打招呼:“景先生,刚刚和您来的那位小姐呢?”景微酌薄唇轻捻:“离开了。怎么了?”侍应生:“她落了东西在座位上了。”景微酌眉峰轻佻,“什么东西?”侍应生:“一个小挂件,好像是钥匙扣。”说着,侍应生转身进去,走到前台把刚刚存着的东西重新拿出来,出来后递给他。景微酌拿那只夹着烟的手去接过,挂坠在他指尖下随着风轻轻摇晃,一半罩着他掌心的阴影一面披着餐厅门口璀璨的灯光,是一个镂空的小圆球,球里面一个抱着吉他坐在窗边夕阳下弹奏的女孩子,那头顺直的墨黑色长发,那面精致的侧脸与五官,居然是她自己。景微酌盯着在风里不断旋转轻摇的小球,薄唇轻抿。侍应生刚刚在他们用餐时路过几回餐桌旁,知道他们好像不熟的样子,所以只问道:“您看,您方便给我们她的电话吗?我打电话请她回来拿,好像挺精致的一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