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又怕又怒,依旧在负隅顽抗,试图把手抽回来,还口气很凶道:“你们给我等着!”长安眉梢高高挑起,几乎不带感情道:“让我等?你算什么东西。”他手指轻轻用力,把男生的左手手腕压骨折,男生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震响了整个清吧,他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诡异的是男生左手手腕的红线处忽闪着明暗交加的光芒,零号病毒在男生体内疯狂繁衍,很快,他鼻子开始流鼻血。“我最看不起打女人的人。”长安冷冷看着痛苦半蹲着满头冷汗的男生。长安嫌弃地撸起男生袖子,看到红线几乎爬到了男生的肱二头肌处,应该是感染几天了。长安眼神就冷得结了冰霜,脚一踹,把男生踹倒在地,空气中传来很清脆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预谋地拉女朋友一起入水?人渣!”此刻,坐在旁边被吓到呆若木鸡的女生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和感染者亲密接触、口水交融过。说不上是害怕还是不敢置信,女生眼眶发红,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为了感染我?”她不得不这么想。灾难面前,人与人之间最安全的,只有距离。本是男女朋友,最亲密的关系,她十足信任对方,没想到对方却想要拉她一起入地狱。温暖的灯光沐浴在男生七窍流血的脸上,他几近痴狂向女生颤抖爬着,可却被长安死死踩住一条腿,没有移动分毫。男生哭喊:“婷婷,你不是说最爱我的吗,我们不是互相承诺过同生共死吗?怎么到关键时刻,你就退缩了呢?”“只要你感染了,我们就可以一起住进生命基地,我一直小心翼翼,没感染别人,只想和你一起进去……”纪简看着大型渣男现场,很想唱一首歌:我晒干了沉默……后面蒋京碎碎念道:“今天真是小刀拉屁股,给我开了眼了,这是什么人类新物种,生死与共也不是这么用的吧?”钟天撇嘴摇头,一脸嫌弃:“他脑子怕是有什么大病,当他女朋友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那个叫婷婷的女生,哭着哭着大笑了出来,“我他妈真傻,我他妈就是个大傻子。”她看了眼桌上的玻璃杯,将其全部端起来,怒不可恕一股脑儿全砸向男生,“我去你妈的,谁他妈要和你生死与共……呜呜呜……”砸完了,婷婷委屈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那个男生还在说婷婷忘恩负义,违背诺言,停也不停,说着说着开始抽搐,声音断断续续的。长安嫌聒噪,喊了一个服务员过来。“把他嘴给我堵上,然后绑了。蒋京,打电话给生命基地,叫他们过来收渣——感染者。”清吧里的顾客早已经跑完了,长安让那十几个实验员也早点回家,今天遇到了晦气的事情,回家记得多消毒。还剩下一个蒋京来和生命基地的人对接。纪简抽了一张纸巾,蹲下来帮婷婷擦了擦眼泪,“你受委屈了。”擦了许久,婷婷挂着泪珠的脸靠在纪简手心上,带着鼻音道:“这里有好多他的血,你离远一点,小心不要被感染,也……离我远一些吧。”婷婷对自己是否被感染也心底打鼓,宁可小心一点,她不想让好心帮自己的人陷入危险。纪简低声道:“我没事儿,你现在还好一点吗?要不要坐那里休息一会儿?”婷婷被纪简扶到窗边的座位上,她慢慢把自己和渣男的情况和盘托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感染,他和我一样,住在东城区,这几日危险地区感染情况日益严峻,他那么胆小,肯定不会主动往那边跑的。”“东城区哪块地区?”长安走到了纪简身边,纪简抬眼看了看他,往里坐,长安就顺势坐到了婷婷的对面。“云水小区。”“你能确定他这几日没有出过门吗?”长安追问。婷婷沉默摇摇头。长安转头看了服务员一眼,“池野。”池野利索扯开男生的嘴里塞的布,厉声问:“你这几日去过哪些地区?”“凭什么——啊!”男生还未说完凭什么告诉你们,就被池野抓起了下颚,他下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几乎是以一种要把男生掐死的力气握紧那瘦弱的脖子。纪简默默看着那个叫池野的服务员,就是先前给她上温水像大学生的那位,这里藏着的稳定者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货色啊。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长安掐自己的那一次。看了实验员的报告,她了解到那是一种强行将红线转变为黑线的办法,人在生死濒临之际,病毒会疯狂反抗,快速进入休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