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鼻尖冷哼,视线放到黑暗的长街,“吃了人的人,还能被称作人吗?”他哗一下站起身来,去清吧吧台内部翻出一个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戴好。纪简上前,“你要去干什么?”长安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池野也戴上口罩,朝长安点点头,往外走。很快,两人的身影一起被长街的黑暗吞没。“纪小姐,不用担心,安哥经常去干这种事情的。”调酒师打了个长长的啊欠,一脸感慨,“明明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是,依然为世界上美好的事情而奋斗着。”“哪种事情?”纪简依然不明白。“他去杀时歌了。像这种蓄意作乱的感染者,在东城区,从不会安稳从安哥手底下活下去。”“黄豹那边不是一个团队吗?以二打多?”纪简握紧了手,担忧道。调酒师笑,完全不担忧,给她调了一杯烈焰吻玫瑰,“一腔孤勇燃了怒火,谁又说人少就是实力差呢?”面对不甘不平,总会有人挺身而出。纪简喝了一口那酒,辛辣伴着微甜在舌尖蔓延,她垂下黑眸,沉沉想着调酒师的话。哪怕是站在感染者的角度,长安的任何做法都不算有失公允,他为稳定者提供安身之地,为普通人解决隐藏在阴暗里的危险。第一次,在这个月凉如水的夜里,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清了长安隐藏在玩世不恭下真实的面目。强大包裹着温柔,孤身行走在寂寞的路上,把天走亮,把地走荒,直至寻到春光。军队在东城区的各个街道处派了士兵把守巡逻以防止市民在街上乱窜,可这完全难不倒长安和池野。他俩轻手轻脚,速度极快穿过士兵的视野盲区,就像一阵夜风,刮到了经贸大厦后门。两人迅速潜进去,几分钟后来到世贸大厦的顶楼。顶楼里安置的是黄豹的实验室,里面的实验员几乎都是稳定者。门被他踹开后,长安站在门口,缓缓敲敲门,睥睨着他们,然后眼里没有一点情感笑着,“黄豹呢?”曾祈从里面走出来,露出自己巨大的肱二头肌,威胁道:“你来做什么?”“呵,这地方,我一个月也得来个两三次,你说我来这里干什么?要么把黄豹给我叫出来,要么把时歌给我交出来,给你一分钟时间。”长安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架着手靠着门,漫不经心数着,“五十,四十,三十……”曾祈忌惮看了眼他和他身后的池野,拿出手机给黄豹打了个电话。很快,黄豹抱着时歌坐着电梯来到了顶楼。黄豹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五大三粗,长相是凶猛的豹子面相,要是纪简在这里,肯定会给他下一个定义——异化方向是豹子的感染者。“长安,又来找我何事?我记得我的手下最近没有惹你那块地区的人吧?”黄豹粗声粗气,他浑黄的小眼睛在长安脸上打量个遍。长安没说话,挑着眉看着他怀中妖艳的女人——时歌。“听说大名鼎鼎的安哥是为了人家而来,不知道喊人家过来,是干什么呀?”时歌贴了过去,柔软的躯体半趴在长安身上,姿势妩媚看着他,还伸出手要去摸长安俊俏的侧脸。长安鼻尖发出一声冷哼,他一把捏住时歌的手腕,皱眉啧了一声,“别碰我。”“啊~嗯~”时歌不知是痛还是造作,发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黄豹一把把时歌拉回自己的怀抱,“你刚来,不知道,别去惹他,他就是个疯子。”“明明是个大男孩,哪里要用疯子去形容人家,我看他长得挺不错,不如豹爷把他留下来给人家玩玩?”时歌掩面笑,贪婪看着长安的皮囊。众小弟知道长安是怎样的人物,每月来闹几次,都是把他们打个头破血流,自己完好无损。他们不由得替时歌捏把汗,他们老大都不敢说要把长安留下何况是“玩玩”。黄豹拍了一下时歌的嘴,把时歌给拍懵了,她怔怔看黄豹放开自己,走到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身前。“我想了又想,今天能让你过来的事情,怕是封城那件事儿吧,和我没关系,你找我也没有用。”黄豹狡辩。长安懒得听,他慵懒看了看实验室里的那些实验员,他们虽然是稳定者,但基本没有几个吃过人,病毒还未完全控制他们的理智。而黄豹手底下的一些手下却全是黄眼睛,他们齐刷刷站在黄豹身后,虎视眈眈盯着长安。“是和你没关系,我今天要杀的不是你,是她。”他随意点了点时歌。时歌娇笑,“豹哥,你可要给人家做主,既然他要杀了我,那你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