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对他有信心,我会陪你,一直到找到他们为止。」
当康羽年找到母亲的时候,她正坐在手术室前,原就削瘦的脸颊更显得憔悴不堪,两眼空洞的没有焦距,就像是灵魂出窍般,只剩一个躯壳坐在那里。
「妈?」她奔到母亲面前,小心翼翼的轻唤着。
刘忆如听到她的呼唤,这才回过神来,当她一对上女儿忧心忡忡的眼神时,泪水立刻夺眶而出。
一向坚强的母亲,居然会在她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让她一时慌了手脚,忙不迭的安慰着母亲。
再也隐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刘忆如痛哭失声。
那场车祸,她只受了一点皮肉伤,但她的丈夫却为了保护她,此时人还在手术室里急救着,教她如坐针毡,只能祈求上苍不要夺走她丈夫的生命。
「羽年,你爸他伤得很重,我看见他满脸是血……怎麽办?如果他有什麽万一,我也不要活了!」她一把抓住康羽年的手,情绪激动的说着。
「妈,你别这样,爸他会没事的!」康羽年皱着眉,拚命的安抚她。
「真的吗?你没骗我?」
似乎是要得到保证,刘忆如用力握着她的手,强劲的力道,让她忍不住微攒着眉。
对母亲来说,高大勇猛的父亲,一直是她这辈子的依靠。
母亲是传统的女性,对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基本教条唯命是从,丈夫是天,说什麽就是什麽,只是过于依赖的结果,就是当有一天她的天塌了,那她的世界也跟着崩毁了。
「爸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会平安的。」康羽年扬唇,给了母亲一个安定的笑容。
始终站在一旁闷不吭声的宫慕帆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陪着她找遍了整间医院,总算在护理站问到了康成泰在手术室里动手术,见到她心急如焚,拔足狂奔的模样,他的心也不由得微微揪疼着。
「对,我相信他会没事的,只是我打电话给你哥,他说他现在手边正进行一件大案子,抽不开身……也不想想他爸爸现在命在旦夕,真是白疼他了。」想起儿子的无情,刘忆如忍不住悲从中来。
康羽年柳眉轻蹙,她知道父母对家中唯一的长男寄予厚望,吃的用的全是最好的,不像她和妹妹,从小就不得父母的宠爱,用的全是哥哥不要的东西。
或许因为如此,她和妹妹从小就独立自主,凡事都不用父母操心,反倒是她那个骄纵的哥哥,一天到晚只会做出让父母伤心的事来。
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是父亲的生死关头,有什麽事情比得上自己父亲的生命还重要的?
「羽翎呢?怎麽没见她来?」康羽年环顾四周,没见到妹妹的身影。
「她人现在在澎湖,一时之间也联络不到人,我想说看你爸的情况如何再做打算。」刘忆如幽幽的说。
康羽年蓦然想起康羽翎和同学约好一块去澎湖玩三天,短时间恐怕赶不过来,再说,如果把情况告诉她,只怕会扫了她的玩兴,母亲这样做并无不妥。
「我去找哥来。」康羽年眼眸微眯,现在最应该陪在父亲身边的人,是康羽南才是。
「羽年,你别去!」刘忆如忙不迭的拉住她,一脸惊慌的摇头。
她看出母亲眼中流露出不想因为这点事而干扰康羽南工作的神情,一向好脾气的她,此刻也禁不住火冒三丈。都什麽时候了,还顾虑康羽南的心情!
「妈,有什麽事情比爸的身体还重要?工作可以延缓,但人生只有一次,再怎麽说他也应该要推掉所有的事,在医院陪你们才对!」她恼火的斥道。
「是没错,可是羽南好不容易才得到他上司的赞赏,把这件大案子交给他负责,如果他没做好,恐怕就升不了官了。」想起儿子目光炯然的告诉她,这件案子对他而言有多重要,她也不想因此阻碍他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