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又满膛,信心也足起来,陈仅为费因斯的判断力和策略执行力折服,他觉得焰的可怕之处,就在于能在固定区域内安排出最合理战局,控制大势因势利导,牵制敌方的火力,逐步击破对手的原定构想。而费因斯却在陈仅身上看到无穷的暴发力和敏锐度,还有对进攻节奏的精确把握,将自救和施援时间控制在最有效范围内,绝对是个完全可以托付重任的搭档,那种同呼吸同心跳的激情油然而生,迅速淹没了他的城防,原来他也可以这样去相信一个人,完完全全的相信。&ldo;干得不错。&rdo;费因斯压下所有的思绪,镇定地上前与他击掌。陈仅看着椅子上绑着的&ldo;人质&rdo;,松口气笑道:&ldo;前面就是灌木丛了。&rdo;就在两人到达前期目的地时,西南方向传来几声枪响,费因斯肯定地说:&ldo;那边打起来了,如果我们刚才选那条路,可能不得不参战,如果火力不够,难免会吃大亏。&rdo;看着眼前那条说深不深,说宽不宽的湍急河道,陈仅有点发愁了:&ldo;可现在我看不出我们有占到什么便宜。&rdo;要游过去谈何容易,&ldo;我知道你是想要告诉我,你那八小时三十六分五十七秒的成绩是靠巧妙避开集中障碍物实现的。&rdo;&ldo;硬碰硬有时是最不智的行为,如果可以巧取千万不要豪夺。&rdo;费因斯点头,这也是他一贯的行事方式,但这一招用在陈仅身上收效甚微,所以他只能双管齐下。&ldo;河道周围有监控眼,一下水就会被扫射。&rdo;陈仅知道费老大不会忽略这一点。&ldo;所以要潜水。&rdo;&ldo;水下我可能会拖你后腿。&rdo;&ldo;跟紧我,别让水把我们冲散。&rdo;陈仅一边用防水袋将身上的可用装备打包扎紧,然后随口说:&ldo;如果你上岸后没发现我,就到下游来找我吧。&rdo;费因斯脸色一沉,相当阴郁地盯着他,三两步上前来用索绳缠在两人腰上。陈仅怪异地看着费因斯的举动,不解地惊呼:&ldo;老大!我开玩笑的,干嘛绑一块儿啊。&rdo;&ldo;我可不想看你淹死,我有经过潜水特训,一定带你安全上岸。&rdo;&ldo;我水性不错的,喂‐‐&rdo;看他俩身上那根相隔三米的索绳,陈仅的心底突然划过一丝奇异的震颤,这是焰表达心意的惯常做法,紧紧拴住,丝毫不放松,直到登上胜利彼岸。这就要所谓的同生共死?不必这么隆重吧……一下水,陈仅就意识到情况超过预计,水底不但暗流密集,而且水质浑浊有粒状异物会激痛皮肤,身上的装备很沉,似乎要将他们拉到河底。下水后不能再喘气,这是费因斯再三的忠告。陈仅的水性一直是不错的,但要一边前进一边憋气几分钟,对他来说还是相当困难,他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能走完这条捷径。意识越来越混沌,胸口窒息般地疼,水突然灌进面罩,他机械式地不断跟着前面的人挺进,他确信这条河没有他之前预料的那么宽,他们很快就能够上岸,可是为什么……还没有到?一口水钻入鼻腔,酸涩而血腥的味道,恐惧开始从四面八方挤迫他的神经,不行了,他陈仅可不想成为这河底唯一一条男美人鱼,这种河只能住河怪,实在不适合他这种帅到爆的人啊,喂!费老大,你能不能再快点!我真的快……不行了。看来焰坚持渡河是高估了他的水性,要是就这么白白牺牲了,能不能要求他负全责?好歹也要追加一块烈士勋章吧……不过这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背运戏码真是几年不遇,本来以为至少可以跟他并肩战斗到底,想不到中途就挂掉了,只能说天妒英才、蓝颜薄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这么难看的方式结束一世风流,甚至还来不及告诉陈硕,他现在至少已经能容忍那个姓郑的了,他们也是时间碰个头讲和了;还有焰,这人还果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啊;远在纽约的阿敌和小丽,再不能照顾你们了,想要吃牛肉就问你们大李叔叔要……四肢已经在不听使唤地下沉,只能凭着本能向前伸展划动,被浑水冲垮的动作根本没有平衡可言,在意识到腰间的绳索在拼命扯动着他前进时,一股莫名的镇定将他沉入河底的心又重新捞了起来,那么一丝光明的冀望,即使在对抗自然力的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但仍令陈仅获得了振奋的力量,他咬牙坚持,很努力地配合着前方那人的前进路线,没有退路了,一定要撑下去,不能连累他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