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些生命的存在,本就是痕迹。
风吹起镜子瞳孔中戈尔温的衣摆,后者轻轻闭上眼睛,像随时要被风吹走。
戈尔温明明站在围栏里,但镜子却下意识的心悸。
“先生。”
镜子伸手拽住戈尔温,将他从风里拉了回来。
身体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镜子没有体温,他双手环住戈尔温的背,嘴唇落在冰凉戈尔温的额头。
“我知道的,我们回去吧。”
从斗兽场出来的天色渐晚,海鸟急匆匆的飞往海边觅食。
戈尔温来了兴致,两个人一路跟着海鸟,顺利来到了靠海的长街。
晚上的旅客很少,大多数都是本地居民,他们悠闲的慢跑交谈。
戈尔温租了两辆自行车,镜子不会骑,歪歪扭扭的跟在他身后。
“等我一下。”镜子笨拙的握住车把,因为身高原因,两条长腿委屈的蹬着踏板。
戈尔温眼睁睁的看着身边走路的人超过他,无奈将两辆单人车换成了双人。
“上来吧。”戈尔温拍拍后面的座位,镜子稍微抬腿就坐了上去。
并不富裕的位置变得更加拥挤,镜子缩在后座上,腿只要微微伸直就能碰到地面。
这块大石头还挺沉,这是戈尔温骑出不远后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沿海的路起势不平,陡坡戈尔温骑不上去,镜子就下去推着自行车,等到下坡时,他又会手脚麻利地跳到后座上,车头因为惯性剧烈晃动,戈尔温并没有阻止他,而是费些力气保持平衡。
车速变快,心脏被牵起,听到镜子在后面像个孩子般欢呼,戈尔温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夕阳肉眼可见的下沉,戈尔温稍微站起身追赶,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下。
海浪击打着岸边,戈尔温将双手搭在链条围栏上,像是一只随时要起飞的白鸟。
他看向被夕阳印红脸的镜子,装作平淡地说:“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如果镜子问他最近为什么这么反常,戈尔温就会将一切告诉他,包括自己最后会离开他的事实。
令他意外的是,一向充满好奇的镜子却说:“没有什么,先生。”
“真的?”戈尔温不由追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带你旅行吗?”
“嗯。”镜子灰色的眼睛被染上绯色:“和先生在一起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那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去了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你要怎么办?”
“是去出差吗?”
“差不多类似。”
“那我会在家里等您回来,就像以前那样。”
“那如果这次的时间很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