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顾家王家闹的这一场,宴席没多久就散了。温氏最看好的才女顾长楹居然能跟王家的嫡长女王娇打起来,任谁都始料不及。周家婆媳心里不由都有些迟疑,如今人选还剩两个,一个定国公府的刘莹莹另一个安澜郡主。温氏觉着,儿媳妇这事儿还得再缓缓。一日两日的,还真看不出姑娘们的脾性,至少多些时日去打听两家的家风和姑娘私底下的品性。不过即便如此,定国公府和定北王府自见识了宴上周家婆媳的表现,心里都有数了。虽没有给个准话,但就耐心等着周家做最后的决定。夏淳不知周家女主人心里的盘算,天一黑,她换了身衣裳又摸去周卿玉的屋子。少傅早就在等着。知晓这女人十之□□不会消停,他如今对夏淳做什么都见惯不怪了。此时周卿玉一身单薄的中衣,正盘腿坐于窗边烹茶。也不知大晚上的他喝什么茶,夏淳绕着边缘走了一圈就钻进了他怀里。冷着脸不说话的周卿玉:“……”每回犯了错就耍赖,没脸没皮的东西。“公子,”夏淳双手环着他精瘦的腰肢,鼻尖充斥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清冽香气,十足的醉人。不知他在这里坐了多久,衣裳料子都是冰凉凉的。夏淳整个人嵌进去,仰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他,“听说今儿夫人寿辰邀请了许多名门贵女?”周卿玉身子一僵,到嘴边的兴师问罪没说出口,眉心渐渐蹙了起来。不知为何,他要议亲本是一件顺理成章之事,但少傅莫名就不喜夏淳提起来。他不说话,夏淳也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转头就又说起了其他。少傅心中松了一口气,放下杯盏,从来矜持得摊手以示清白的人环住了怀里人。摇曳的烛光微微晃动,夏淳整个人美得勾动他心神摇曳。门窗紧闭,走廊上下人似乎放轻了脚步。周卿玉一时间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滋味儿,难得主动将怀里人打横抱起,起身进了内室。纱帐放下来,不久之后便响起了熟悉的交欢之声。少傅果然是喝茶喝多了睡不着,一晚上就没有犯困的时候。夏淳哭得嗓子都哑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周卿玉干出来的事儿?这狗男人特么的是不是吃错药了!明明脸皮薄得跟保鲜膜似的,居然会堵住她的嘴埋头胡来。虽说以前也偶尔被会她闹得把持不住,但这天晚上她发誓她真的一点手段都没使!怨念的夏淳累得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偏偏过了那个劲儿又睡不着。翻来覆去的,闹得周卿玉也睡不着。正当他翻身压住,夏淳赶紧开口:“公子,奴婢大晚上的睡不着,是有一个问题困扰奴婢许久,不知可否请公子解答?”狠狠吃一顿肉,少傅的心餍足了,整个人大猫似的就有些懒洋洋。闻言他略抬了抬眼帘,鸦羽似的眼睫之下,他倦怠地吐出一个字:“问。”“咱府上的下人,是不是被指派去哪个院伺候,身契就会一并跟着走?”周卿玉淡淡的:“是,却也不尽然。”他低头看一眼夏淳,夏淳乖巧地窝在他的怀中,仰头看他,一脸的求知欲。便道:“一般下人被分派到各院伺候,便是那个院子的私产,下人的身契自然掌握在院子主人手中。只是有些客院暂居的,下人是周家的私产。”“就像表姑娘?”夏淳眨巴了几下眼睛,心领神会。周卿玉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脸上的倦怠更浓,似乎困得神思不属。夏淳却来劲儿了,抓着他的衣领就又要问:“那像奴婢和初春他们几个,自被老夫人送进玉明轩,主子变成了公子,是不是身契都会随之转到公子的手中?”周卿玉表情已经怔忪了,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嗯。”夏淳心里咯噔一跳,她瞪大了眼睛亮晶晶地盯住了周卿玉:“可奴婢是表姑娘带上京城的!奴婢原本是杨家的下人,身契也在公子的手里么?”“能进我的院子,自然是在我手中。”“那公子能给我吗!”少傅迷蒙的眼睛一瞬间清明起来,他垂下眼帘,眼中的审视显而易见。他就说这丫头那么计较那么爱折腾,怎么问一句就不问了,原来果然还是想提妾。周卿玉环在夏淳后腰的手淡淡地拍了拍,不知是安抚还是解释地说了一句:“莫心急,你给我乖一点。”夏淳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嘟起了嘴:“奴婢一直很乖啊。”“那便多些耐心。”许是吃饱了心情好,少傅难得闻言软语地安抚夏淳。“非得提了妾方能削奴籍么?”夏淳觉得这个说法很不合逻辑,有法律规定么,“奴婢没提妾之前,这身契就不可以销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