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故:“后来我在鬼域得势,他不服,便单枪匹马打回来,说要与我单挑,还化作真身跟我在鬼域打了一天一夜,最后落败,尸体被扔进南林渊,头颅被我摆在广涞宫前当装饰品去了。”
殷故:“后来有传闻,倻傩在人间有后,我便闻言去查,本想将那孩子处理掉……”
殷故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却见他雨夜被抛在深巷,无人垂怜。”
宁洛微眯着眼,虽还未从刚才的事情里回神,却还是因此怔了一怔,轻轻侧头询问:“然后你救了他?”
殷故轻轻勾唇笑了笑,道:“不是我救了他。当年有一个来自京城的官员被贬流放,带着一妻一女途径墨城,我看他们穷困潦倒,便给了他们些钱,叫他们把这小孩送道观去。”
宁洛轻笑,道:“那不还是你救了他么?”
殷故看着很不想承认这件事情,又道:“我没给他吃没给他穿,算哪门子救。何况我叫人把他送进道观之后,就没再见过他。”
宁洛又觉疑惑:“那你是如何认出他就是倻傩王之子?他和倻傩王长得很像吗?”
殷故笑道:“不像,倻傩相貌丑陋,就算变成人形也一样不好看。”
宁洛更纳闷了,追问道:“那你如何认得出他?”
殷故笑道:“因为他那破拂尘是我以前送他的。”
宁洛一愣:“你方才不是才说后来都没见过他吗?”
殷故道:“是,我托别人帮我送的。”
这个理由……宁洛还勉强能接受。
殷故又道:“不止是拂尘,我还送过他好些宝物,包括那碎掉的狮首铃。”
宁洛越发不解了,问道:“那狮首铃是驱鬼之物,你从哪弄来的?又为何送与他?而且……但是仙君好像还说那是他曾曾曾祖父传给他的?”
殷故哈哈大笑起来,像想起当时场景,忍俊不禁:“他哪里来的曾曾曾祖父,不过是送他东西的托词罢了。至于为什么送他狮首铃,单纯就是想知道他道行修得多少,狮首铃对他会不会有反应而已。若他身上仍存鬼念,想将我取而代之,狮首铃狂响,我便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他。”
宁洛听罢,不禁一笑,心念道:“殷郎把话说得这么狠,杀不杀还是另一回事呢。”
殷故见他笑,于是问道:“小郎君笑什么?”
宁洛答道:“笑殷郎爱说狠话。若真要下手杀仙君,应该早就动手了,何须一直给他送东西。一个鬼,能弄来这些驱邪的宝物不易,殷郎还是仁慈。”
殷郎听罢,眉头不禁微微上挑,本无言以对,却还是硬对上两句:“那是我不屑。就算他真想将我取而代之,也不是对手。”
宁洛轻轻抿嘴一笑,又问道:“殷郎还送过他什么?”
殷郎坦诚道:“不多。一把千年桃木剑,一块至纯驱邪玉佩,还有盏玉壶。不过,我看他应是全部拿去当掉换钱了。”
宁洛奇怪道:“殷郎送的全是驱邪之物,不会对仙君有影响吗?”
殷郎道:“他是倻傩之子,体质会招来倻傩残党,见鬼是常事,多送他点驱邪的东西,才能防他代表倻傩之势东山再起。”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