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澄虽有些意外叶归远的表情变化之快,但面上却不显,仍旧不咸不淡地回道:“是,儿子觉得身子已经痊愈了,无需再喝那汤药了。”
“也好,也好,既然——”
叶归远目光微微一凝,淡笑道:“已经痊愈,那便不喝了,只是改日还是要找郎中来瞧瞧,以免复发。”
叶澄微微颔首,应声说是。
此时,周念珍也端着两杯茶出来。
“澄儿,我特意叫膳房给你备了你最爱喝的玫瑰杏仁露,快尝尝。”
叶澄欣然接下,但出于谨慎,他只是轻放在了石桌上,并未食用。
周念珍见状笑容微微凝固了一瞬,却未多言,只是扬起手中的团扇,为叶归远轻轻扇着风。
叶归远则接过自己的那杯雨前龙井,轻抿了一口,不经意地问:“澄儿啊,今日可有何安排?”
“暂无要事安排。”叶澄想了想,淡淡回话,“估摸着待会儿要去上街玩玩。”
“也罢,你顺心就好。”叶归远放下茶杯,轻点了一下头。
而一旁的周念珍扬扬下巴,嘴角微翘,眼中的笑意更浓了,跟着附和:“澄儿高兴就好。”
“那——既然无事,儿子就先告退了。”叶澄轻掀眼皮,有些不耐地开口。
叶归远冲他摆摆手,温声说:“去吧。”
叶澄不疾不徐起身,朝谢承南睨了一眼,语调讥讽:“这傻子就是傻子,没个眼力劲儿,还不快走。”
随后便一把掐住谢承南的手腕,朝外走去,谢承南也任由他拽着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叶归远则望着二人的背影,目光闪过一丝阴沉。
半晌,他瞥了眼王全,沉声道:“记着交代你的事。”
王全身子一抖,忙应了声,弯着腰退出了春明院。
而方才一直端庄自持的周念珍,蓦的敛起了笑意。
她没好气地把团扇扔在石桌上,绷着脸不悦道:“老爷,您瞧瞧!这就是您最宠爱的好儿子,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
“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我实在不知,您非得将他过到我”
“住口!”叶归远猛地一拍桌子,打断周念珍的话,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周念珍身子一僵,立即住了嘴,有些后怕地咽了口唾沫。
“我今日还有应酬,你好自为之!”
叶归远留下一声冷哼,便拂袖而去。
而叶澄这边,则愈发觉得这叶归远和周念珍古怪。
他边走边腹诽,如若说叶归远真要似表面那么敬重谢承南的话,就不会在他骂谢承南傻子的时候,只是说几句轻飘飘的同情话了。
这周念珍也奇怪。
照常理说母亲见了儿子,不都应当亲切热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