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手猛地被人抓住,她微微撑开眼睛,一袭白衣的少女扎着高马尾,眼中满是担忧。
【怎么会有这么犟的人啊。】
【下次不能让她吹凉风了。】
【这身体也太弱了点。】
【不会转成肺炎吧?嘶,现在有肺炎这个概念吗?】
【……】
脑子里,女孩儿的声音空荡荡飘着,和着眼前这层虚缈的身影,一点点刻进女人的眼睛里,融进心里。
满满当当不过两个字,关心。
还是十分真诚的关心。
女人复又合上眼眸,哑声道:“抱我回房间,稍后会有人来煮的。”
宁淞雾俯身掐决,稳稳当当抱起浑身发软的人儿,灵力撑起一层隔绝水汽的罩子,笼着两人,隔开雨后丝丝缕缕的寒雾。
她切切关注都在脚下,全没有注意到怀中人默默向内转了转身体,躲得更深了几分。
照顾
及至稳妥地将软乎的女人妥帖地安置在卧榻上,宁淞雾才发现短短这么一程路,她的额上竟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不是累,而是紧张。
是察觉到女人默默向内套入怀抱后忽然而生的紧张。
【师尊,虽然我现在这个身体,生理上还未成熟,但心理上已经成熟了……你这样,我真的会想多照顾你一些的。】
哪怕是在心里,她也将喜欢两个字咽了下去,替换成了一份更能说服她自己的词语。
【师尊,要盖好被子,我妈说出出汗感冒就好了。】
【师尊,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我再给你拿一套厚重的。】
【这药怎么还不送过来,怎的如此慢。】
【……】
冉繁殷本就意识朦胧,耳边又绕着徒儿絮絮叨叨个不停的心声,纤纤玉手自被褥中探出,一掌盖在自家徒儿那张唠叨个不停的嘴上,低喃道:“好吵,小唠叨鬼。”
宁淞雾愣了一下,俯下身,“师尊,你说什么?”
她没听清,是想喝水,还是要吃什么东西吗?
耳边凉风一吹,冉繁殷昏沉的脑袋忽然清醒了几分。
方才险些将能听到徒儿心声的事讲出去,看这样子,小家伙应是没听清。
还好没听清,比起想从徒儿心中听到什么,她更担心小徒弟知晓自己心中絮絮叨叨的话都被人听了去后,会就此锁了心言,日后再不敢乱想,这可真是太让人难过了。
冉繁殷摇摇头,撑着自己坐起来几分,“没什么,魇语罢了,你去看看药?”
“你快躺下,你躺好,我去看药。”
宁淞雾这一脸紧张的模样,倒是让不甚舒服的人莫名轻松了几分,抬手敲了敲小家伙的额头,“为师散个发髻罢了,瞧把你紧张的。”
素手就着发簪一拉,本就随意挽在脑后的发髻顺势散落,银丝倏忽落下,铺了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