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州白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夜尽明看见夜州白来了,显然想说什么,可是却发不出一句话,只是有一些支离破碎的音节:
“州……州……白。”
夜尽明忍不住咬牙,可是泪水却已满了脸。
少年时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郎,而今竟然躺在这床榻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
夜尽明拼命想说什么,可是仍然说不出话。
夜州白擦了擦脸上的泪,终究道,“顾大夫……顾大夫已为了我解了离心咒。夜……你可以放心了。”
夜尽明听闻此话,拼力想说出什么的挣扎才停止。
他动了动手,似乎想抬起手抓住什么,但是却只能动动手指。
那么可怜。
夜州白握紧的拳头,指甲几乎进到肉里,破出鲜血来。他咬牙,拼力才能抑制住痛苦的喷薄而出。他终于凑近上去,松开满是血迹的手掌,握住了夜尽明在拼命的那只手。
夜尽明发出一声叹息,看向夜州白的眼睛。
“唔……”
夜尽明流出了眼泪,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夜州白咬了咬唇,缓缓道,“若有来生,你我再做兄弟。”
夜尽明终于动了动下巴,好像在表示认同。
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原来……是在这个一个普通的夜。
夜信用一场杀戮让他们遇见,又将他们置于这恩仇相错的宿命里,不得喘息,不得解脱。
为什么……
夜州白垂眸,热泪夺眶而出,他深吸口气,喊道,“北风堂主!”
北风锦从门外冲了进来,扑到了夜州白的身边,握住了夜尽明的另一只手。
“好……好累……”
夜尽明露出了一点笑意,他看了看夜州白,又看了看北风锦,终于闭上了眼睛。
在意识彻底涣散之前,夜尽明突然想,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分,是在少年时的试剑大会上,他见到北风锦那一刻。
那么生动,那么永恒。
而他这一生,最难过的一刻,就是此刻。
明明北风锦和夜州白都在他的身边,却是他要先走一步。
他到死这一刻都不懂,当日为何要为了一个萧山渊,就断了自己和夜州白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