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监控中和李顺一起进入客厅的修士时,楼续年忽然坐直了。
“你认识这人?”容意指着平板电脑中那个中年男子。
“他前几日失踪了,他家里的人正托相熟的修士帮忙找寻。”楼家作为玄学界的大家族之一,也受到刘家人的请求,只是他们没有答应。
容意“哦”了一声,继续播放监控。
看着刘云龙在室内举着香,踏着奇怪步子的模样,楼续年眉头越皱越紧——他也算自幼博览玄学界的诸多书籍了,竟然认不出刘云龙这套步法。还有萦绕在容意家中的这股甜腻到恶心的香味……
意识到自己有些受到影响,楼续年轻哼一声,掏出一张符纸点燃。
残存的香味似乎被符纸燃起的火焰吸引了,如有实质地聚过来,接着被焚烧殆尽,什么也没剩下。
“这段监控录像能传给我吗?”等楼续年解决完残香,录像也播到了李顺一紧张就从刘云龙手上抠下几块肉的部分,他将之看在眼中,提出要求。
容意正好趁这个时机提出条件交换:“录像传你可以,但你总不能白拿我的东西吧?之后你查到任何跟这人有关的事,都要告诉我。”她与这边修真界的人完全不熟,还是差遣这个所谓的少主做事更方便。
楼续年谨慎问:“你知道了,又想做什么?”
容意:“我不过是个弱小、可怜,刚被人偷了家的女孩子,我能有什么坏心思?”顶多也就看看废物还能不能榨出些许能用的邪气罢了。
反正那人都死了,让她用用有什么关系?
这锅我不背
弱小、可怜?
楼续年看着容意无辜的表情,心里暗道古籍中记载邪修个个阴险狡诈且善于伪装,果然并非虚空捏造。他可不会忘记,一时好心给对方的玉符,是怎么不到三日就毁损的。
发现自进屋以来,自己一直受到容意的引导,跟着她的节奏走,楼续年定了定神,总算想起今日来此地的主要目的。
“我之前向你承诺过,一旦查明容家老宅的事,会给你一个答复。”虽然现在看来,容意自己早就清楚状况了,之前种种请托都只是要转移他的视线。但承诺就是承诺,即使没必要,他还是要遵守。“容家供奉的所谓‘家神’,看起来似乎是某个古早修士残魂的一部分。”
“古早是指多早?”容意当初破坏神像之时就知道上面附有残魂,但并不知道残魂的身份。
“不知,还需要查。”具体怎么查就是楼家不外传的手段了。楼续年继续道:“比较麻烦的是,容家现在把老宅封起来了。”
这发展容意还真不知道。
“对外的说法是老宅修缮。用三米高的塑料板搭了临时的围墙,还雇了不少工人在外面巡逻,有陌生人靠近他们就会进行驱赶。”
“他们不让进,你就没办法进去吗?”
听到容意这问题,楼续年沉默地看了她两秒道:“现在是法治社会。”
不被发现,不就不算违法?
这个想法容意没有说出来,毕竟她与楼续年不是一路人。她本以为今天对方要说的就这么点事,没想到楼续年又道:“还有许凡玉曾尝试自尽的那个公园……”
“那个公园有问题?”容意有些意外。
楼续年摇摇头:“公园本身没有问题,但残留着使用过邪术的气息。我认为许凡玉会忽然冲动轻生,应该与此有关。”
闻言,容意想起的是许凡玉曾埋在人工湖畔的那个所谓的“祈福符”。当时她追着符烟抵达那条出售丧葬用品的街道时,由于楼续年的出现没能追到底,现在倒是个打听的好机会。
“许凡玉说过她在出事前找一个算命先生算过卦。”没注意到容意沉思的表情,楼续年似自言自语般说着,“对方算她命途不顺,终身不可能成就任何事业,她就向对方买了张化解的符。出事后,她一度把自己获救的运气归功于算命先生,直到你出现。”
“救她的是餐馆老板的善心,可不是什么符。”容意对此嗤之以鼻,“她出事后觉得对不起老板,想为他祈福,又被骗了两千块。我从她那儿知道这事后本来想要追查的,但查到丧葬街时被你打断了,之后一直很忙,就忘了这事。”
提到丧葬街,楼续年便想起来,半个多月前他去丧葬街添补施法用的材料时曾感应到两股邪气,其中一股在与他相遇的瞬间就隐匿起来了,另一股则飘向一家卖香烛纸品的小店。
“许凡玉找的算命先生就是那家香烛店的店主?”他没想到这些琐碎的小事还能串得起来。
看出楼续年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容意反问道:“你不是跟许凡玉当面谈过了吗?难道这都没问清。”
“她对我戒心很深,给的信息很多都是模糊处理过的。”他又不可能给一个普通人下咒,“那个香烛店的店主涉嫌参加非法传销,前段时间已经被捕了。老实说,我不觉得那个男人有任何制符的天赋。”
此处所说的符,自然不是骗人用的假货。
玄学界所谓的“符”都是具有一定法力的,需要绘制者从自然界中引来的相应的气,将其融入绘符的颜料中,而后再以绘制者的法力以特殊的符文把气固定住。整个过程耗时耗力,还要求绘制者的绝对专注。
在灵气稀薄的现代,很多修真家族的传人都已经失去制符的能力了,何况区区一个香烛店的骗子。
“但那张‘祈福符’是真的有法力。”作为烧毁那张符的人,容意坚信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