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气得血流直冲脑门儿:“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你说谎!骗人!”向思年似乎丝毫没有因为陈简的恼怒而改变一点点的情绪,他微底下身,用着虽然小,但是所有人刚好的听得见的音量,语气暧昧:“就是上次在山上,你坐在我身上的那次呀。”丹丹听得两眼冒光,激动到狠狠掐着壮汉大腿。壮汉忍痛,表情狰狞。卢钰,微微坐起了身子,样子专注。“向思年你个王八蛋,人才刚醒,别逗他了行不行!”陶晗端着果盆,气势汹汹地从卫生间里冲出来。她就是去洗个水果的时间,这俩人都能在外面掐起来。并且陈简这倒霉孩子永远是嘴笨的那一个。向思年手揣裤兜站直身子:“玩玩儿嘛。”他打开自己的礼品袋子,里面是几盒包装精致并且卖相很好的水果。那天晚上这小子在紧急情况下推开陶晗,自己却被砸得流了满地血。向思年还记得,那天晚上他赶过去时陶晗哭得有多难过,紧紧抓着那小子的手,寸步不离地跟上救护车。这几天一直在医院,为陈简忙前忙后地跑。他心里有点吃味,但更多的却是震撼。于是只能趁这个机会让那小子着着急,以缓解自己心里的那么点放手后的不甘。只是暂时放手,向思年别扭地想。陶晗拨开众人挤到陈简身边,摸了摸他额头温度,紧张地询问:“怎么样?头疼不疼?还晕吗?要不要叫大夫?”陈简还耿耿于怀着:“我肾没问题,真的没问题。”“好好好,知道你没问题,我最清楚了,行了吧。”陶晗随口安慰着,就怕他又太激动。“卧槽!”壮汉听见丹丹小声叹了句。掐着他大腿的手更紧了。壮汉疼:“你又怎么了?!”丹丹转头,看着壮汉表情扭曲的脸,然后又把头扭过去,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他。“我反正不知道你肾好不好。”——众人围在陈简病床前坐了一会儿,聊天解闷,直到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麻烦家属出去等一等,咱么该给患者伤口换药啦。”陈简这才记起来自己头上还包着东西。陈简头一回在清醒的状态下换药,吞了口口水:“换药疼吗?”护士笑笑说:“换药不疼的,这么大小伙子还怕疼呀。”护士换完药,拿着个跟苹果外面包着的网套差不多样式的套子过来,作用是给陈简固定头上的敷料,“已经换完啦,来把头低一低,再戴个网套就可以了。”在外面等候的几人又走了进来。陈简看着护士手上:“这个网套是不是有点小呀,我怎么觉得我的头套不进去呢。”“不会的。瞧着不是戴上了吗。”护士手脚麻利地把网套套在他脑袋上,完工之后还不忘感叹了一句,“说实话,您的头型是我们病区病人中最好看的了,天庭饱满颅骨工整,一看脑袋就聪明。”陈简被夸了,还是被当着大家的面儿尤其是向思年的面儿被夸了,心里蹿上几分小骄傲。他想再仔细看看自己这可全病区长得最好看的头究竟长得什么样子。陶晗十分配合的给人递过去小镜子。陈简举着镜子,照了照。比川剧变脸还快,脸上表情倏地凝固。他他他他……他的头发呢???!!!乖二十九点世界上最惊悚的事情是什么?对于陈简来说,莫过于一觉醒来,头还在,头发却没了。由于伤的是头,医生们为了缝针方便并且预防术后的伤口感染,当天晚上,在陈简意识不清的时候,就用剃头的剃子把他的爱因斯坦式卷毛给剃了。后脑伤口附近剃得光光的,其余离伤口远的部位也剃到很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边剃还感叹他发质好。然后就把他的头用纱布和绷带缠得满满当当,乍一看像只小绵羊。丹丹探视完陈简走的时候,悄悄把陶晗拉到一边:“我怎么觉得你家小卷毛现在没爱因斯坦头了,光看脸,虽然那满头纱布包的像懒羊羊一眼,但我怎么觉得,乍一看,他其实长得还挺好看的。”丹丹自认为用了一个十分保守的形容,“挺好看。”可能是由于短时间内冲击力太大,还没把眼前的少年跟之前的卷毛联系起来。陶晗不置可否,回病房的时候陈简似乎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新造型,对着输液器里滴答的点滴愣神。陶晗赶紧走过去:“怎么了?是又头晕了吗?还是头疼?”陈简点点头:“有一点点,还好。”中度脑震荡,大夫说他这几个星期可能都会出现头晕想吐,恶心耳鸣的症状,要好好治疗免得以后会留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