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炘荑静静地听着,好奇地问:“那妈妈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阮苏定定地瞧了阮炘荑几秒,默默将碗里的汤喝完,声音又轻又飘:“你见我还画过画吗?”
“……”阮炘荑默然,自她有记忆起,就从没见阮苏画过画,家里更没有画室,甚至如果不是今天阮苏自己说起,她都不知道她会画画。
阮苏搁下碗筷,拉开椅子起身,语气肉眼可见地淡了几分:“我吃好了,软软,你慢慢吃。”
阮炘荑后知后觉地点头:“好。”
走出客厅,阮苏缓步绕到了后院。
程叔跟在她身后,腰背莫名佝偻,感慨道:“今年的月季开得真好。”
闻言,阮苏停下脚步,不顾身上穿着深色的外套拖地,她径直蹲了下来,修长的食指抚过开得正盛的月季,最后停留在了支撑着花的茎秆上。
指腹微微用力,阮苏将那朵艳红的月季折了下来,她摸着含露的花瓣,轻声说:“确实开得好。”
“就像那一年一样。”
露水沾到指尖,阮苏轻轻将水珠擦去,捏着花在后院慢悠悠地转了一圈才回到客厅。
餐桌已经被收拾干净,周姨没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阮炘荑洗碗,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将人赶出厨房,还落了锁。
所以阮苏回来时,阮炘荑正坐在沙发上,小刀放在手边,聚精会神地剥着一个红心柚子。
阮苏站在阮炘荑身后看了会,只觉得她是闲得,将整个柚子都剥出来不说,还一点点把果肉上的白皮和经脉撕去,尽可能的保持每一瓣果肉的完整,然后整齐地放进了被掏空的柚子皮里。
不过这样虽然麻烦,但吃的时候倒是挺方便的。
阮苏捏着月季花,缓步走到阮炘荑面前,倾身将月季插进了摆在茶几上的花瓶里。
洋桔梗有些凋零,鲜艳的月季混在其中,艳得明显又张扬。
听见动静,阮炘荑抬眸望了一眼,在看见花瓶里新多出来的那朵月季后,她笑着说:“可以重新买一束花来换了。”
阮苏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冷不丁丢出句:“又是顺路?”
“???”听懂阮苏话外之意的阮炘荑耳尖微烫,低声嘟哝道,“她还不一定会收我的花呢……”
不过也说不准,她昨晚上明显感觉到温惜寒的态度有一点缓和,那今天送花的话,她应该有一定的概率会收的吧?
阮苏:“……”
恨铁不成钢地撇了阮炘荑一样,阮苏打开电视,兀自看起了财经新闻。
阮炘荑还在犹豫要不要送花的事,在确定要送后,她不免加快了手上剥柚子的速度。
全部剥好后,阮炘荑将果肉一瓣瓣放好,然后把另一半的柚子皮严丝合缝地盖在了上面。
从外面看,就像是一个完整的柚子,完全看不出里面全是已经剥好的果肉。
看了眼正在看电视的阮苏,阮炘荑清了清喉咙,处于礼貌地问:“妈妈要吃柚子吗?”
阮苏眸光下意识地掠过阮炘荑手里那个“完整”的柚子,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