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个时候,穿过层层云层射下来的阳光突然变得强烈起来,翠绿的树叶反着耀眼的光,很是晃眼。
阮炘荑抬手遮了下眼睛,迈腿往旁边靠了些,避开了从斜前方树叶上反过来的阳光。
阮苏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推开别墅前院栓着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前院有一条鹅卵石路,能够直通后院。
阮苏踩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走得很慢。
“软软,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被这条路绊过吗?”
阮炘荑拢眉回忆了下,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当时走太快,没注意到脚下,被一块凸出来的石头给绊了,膝盖重重地磕在上面,流了很多血。”阮苏说着在一个小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就是这里。”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小时候恢复得好,现在阮炘荑的膝盖并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阮苏笑笑,继续往前走着:“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你那时候并没有哭,只在委屈巴巴地喊疼。”
阮炘荑挠了下后脑勺,不是很相信地问:“消毒的时候都没有哭吗?”
“那倒哭了。”阮苏恍然道,“跟变脸似的突然就哭起来了,还闹着要让程叔把这条路给挖平。”
阮炘荑:“……”
阮苏在那簇快比人高的月季前停了下来,比起上一周,月季开得更多更旺了,鲜红醒目的一簇,隔远了看就像一把正在燃烧的篝火。
阮苏用手比了一个高度,语气带着丝怀念,“她才种下的时候,只有这么高。”
她和它,虽然发音一样,但所代表的的意义却是天差地别。
阮炘荑并不知这其中的深意,感慨道:“这株月季种了有十多年了吧。”
“不止。”阮苏轻轻折下一朵,捏在手指间,衬得指关节越发细白,“今年是第二十四年。”
过了会儿,她将折下来的花递给阮炘荑,声音蕴着股缥意:“回去了。”
而另一边,温惜寒在收到阮苏发过来的照片后就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穿着睡衣去客厅接了杯温水,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在外卖上搜起了海鲜粥。
一份海鲜粥,半屉蒸饺,下好单,温惜寒随意披上件外套,趁着外卖送达的时间,窝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看起了资料。
二十多分钟后,外卖小哥打了个电话过来。
因为有门禁,外来人员进不来,外卖小哥只能打电话通知外卖放外面的外卖柜里了。
挂断电话,温惜寒回卧室换了身衣服,懒得打理微乱的长发,她直接戴了个帽子就出门了。
去取外卖的时候,温惜寒还在楼下便利店买了点零食,算是给家里的库存补给点货。
进屋后,温惜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回睡衣,穿着之前那件外套,慢条斯理地将外卖拆开。